“若有一天我為帝王,必以王座為禮,江山為聘,娶阿雲為後。”
當年的誓言猶言在耳,而今,隆冬的歲寒天,京都的監獄中,那個誓言中的女子,一身雪白的囚衣被鮮血已經染成暗紅,她的手腳筋俱被打斷,臉頰被燙紅的烙鐵烙下了“叛”字,身上的傷痕遍布,更是慘不忍睹。
她趴在地上,聽著牢門被打開,一個腳步聲由遠及近傳來,現在這個時候會來看她笑話的人,不用想也知道是誰,女子虛弱的開口,譏諷道:“告訴穆寧,扶持他上位是我眼瞎,看不到他的狼子野心,薄情寡義,但虎符,就算是我死,他也休想得到!”
那人未開口,一旁的太監已經訓斥起來:“大膽叛徒,怎麼跟皇後娘娘說話呢!”
她成了皇後?
當年的誓言,真是個可笑的笑話。
他真是個薄情寡義的存在,他登基的第七日,她替他帶兵出征,守了三年邊關護得國家安寧。
可是在一場與北魏的戰爭中,他們慘敗,外祖戰死沙場,隻有她帶領著剩餘的幾百人馬僥幸存活,本以為來到京城他會再次撥拍士兵討伐,可沒想到,等來的卻是被關押大理寺,日日受酷刑折辱,要她交出虎符,簽下外祖勾結北狄、通敵叛國的認罪書。
她被折磨成這樣,誰還會再恭敬的喊她半句皇後,江雲禾勉力睜眼看去,看到那人第一眼她就倒抽了一口冷氣:“江雲黎?”
江雲黎嫵媚的撫了撫鬢邊的鳳簪,溫婉的回道:“姐姐認出我了,你在這,過的可還好?”
“你跟穆寧……”
江雲禾看著她嘴邊譏誚的笑,話突然頓住,恍然大悟。
明白了,如今什麼都明白了,自己小明喚九歌,可穆寧卻總愛喊她阿雲。
阿雲,嗬嗬,江雲禾是雲,江雲黎也是雲!
她們倆是雲字輩,名字中有著相同的字,原來如此。
被毒藥毀掉的聲音,嘶啞難聽,她艱難的質問:“我待你不薄,你怎敢!”
江雲黎為姨娘所出,切她的生母出身不好,所以一直在江家不受待見,若非是她將哄著祖父,她又怎麼可能順利由妾變妻?江雲黎許配過不少人家,可每次都是未過門便死了夫婿,也是她一力壓製流言。
她一心為他們好,而今……
她的一顆真心捧出去,沒想到喂出來的竟然是兩個白眼狼!
畢竟是馳騁沙場的人,眼神中的殺嚇得江雲黎忍不住往後退了一步,定了定心神繼而冷笑道:“這些陳年舊賬姐姐就不用多說了,本宮自小與皇上相識,又共同攜手風雨多年;姐姐你與他人苟合,又背叛皇上投敵叛國,何來的言辭質問與我。”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江家軍自開國便開始追隨北魏太高祖,而她的外祖林家一門更是忠心耿耿,被先帝譽為北魏的脊梁,可這莫須有的罪名,卻打垮了幾代人努力建設下來的豐功偉業!
江雲禾斂下悲痛的情緒,啞聲道:“如今,我隻想知道,這一切....穆寧參與了多少?”
她被關在這裏的時候,曾幻想過穆寧肯定會查清楚還自己清白,可現在,她隻想死個明白。
“自然,都是他做的啊。”
江雲黎笑,“你以為你能留在他身邊這麼久的原因是什麼?還不是為了你外祖手上的兵權,你可知皇上可是怎樣跟我談論起你的?一個整日跟男人睡在一起不潔的東西’還想成為皇後?可笑!哦我突然想起來,還有一件事兒你不知道吧,還記得你與野男人苟合被發現的那件事嗎?當時你酒的合歡散,可是皇上特意給你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