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嘩嘩的下著,整個城市都被罩在了雨幕當中。
嶽淺情將手中揉得皺巴巴的檢查單扔進醫院大門的垃圾桶,掏出手機撥通封厲痕的電話。
“厲痕,誰呀。”
“厲痕,下大雨了,你能來中心醫院接我嗎?”嶽淺情假裝聽不見聽筒那頭女人的嬌嗔,盡量平靜如常地問道。
“知道下雨還出去亂跑?去醫院幹什麼?”封厲痕不耐煩的嗓音讓嶽淺情的心微微一鈍。
鼻腔湧出一股暖流,嶽淺情慌忙抬起頭熟稔地拿起紙巾堵住,但還是有猩紅的鼻血滴落到了白色裙衫上,異常醒目。
“我……我鼻炎犯了,來醫院拿點藥……”嶽淺情緩聲說著,鼻血已經將手中的白色紙巾全部染紅。
嶽淺情其實很想告訴他,不是鼻炎,而是腦癌,活不過明年他們結婚紀念日了。
“以後這點小病找家庭醫生拿藥就行了,我要加班抽不出空,你自己打車回去。”封厲痕的語氣微微緩和了一些,似乎有些心虛。
嶽淺情聽著他那邊壓低嗓音喵嗚的女人,僵硬地動了動唇瓣:“好。”
封厲痕是在公司加班,還是在他的小情兒身上加班,嶽淺情比任何人都清楚。
不是不在意,不是不敢問,嶽淺情隻是害怕這段從十八歲走到二十八歲的感情,說沒就沒了……
嶽淺情渾渾噩噩地淋著雨從醫院走到馬路上,等了好一會兒才等到一輛出租車。
回到家,嶽淺情來不及更換淋濕的衣裳,便匆匆打開藥盒,將那些圓的癟的白色藥丸倒出來就著冷水吞服。
涼水入肚,連帶著身上濕衣服貼在身上的涼意,讓嶽淺情打了個寒顫。
嶽淺情連忙換了身衣服,正準備去燒壺開水,客廳外傳來了開門的聲音。
封厲痕回來了?嶽淺情的心髒微微一緊。
走出臥室,便看到身形修長的封厲痕提著一個精致紙袋走了過來。
“怎麼還沒做飯?這個點睡什麼覺?”看到嶽淺情沒在廚房張羅晚飯,而是穿著睡衣從臥室出來,他似乎有些不悅。
以往他下班回家嶽淺情都會做一桌子他喜歡吃的菜等他,這幾年他回家少嶽淺情也沒了做飯的心情。
“我以為你加班要加到明天早上,所以沒做。”嶽淺情強忍著身體的不適,平靜回應。
許是嶽淺情話中的一語雙關被做賊心虛的封厲痕察覺了出來,他臉色微變,一絲慌亂一閃而過。
嶽淺情
“再忙也會回家的……這是我之前托人從國外買的專治鼻炎的藥,今天剛送到公司,你試試……”
封厲痕拉著嶽淺情坐下,然後將袋子裏的瓶瓶罐罐拿出來,親自倒出花花綠綠的藥丸遞到嶽淺情嘴邊,儼然一副深情丈夫的模樣。
他身上那若有若無的沐浴露清香,混合著藥丸的甜香味縈繞到了嶽淺情鼻翼邊,讓嶽淺情五髒六腑惡心翻湧。
嶽淺情抽回還被他握著的手,直接抱著垃圾桶就吐了出來。
“嘔——”胃裏空空,盡吐出一些酸水。
封厲痕的臉色唰地一下就變得陰鬱,直接把藥盒往茶幾上一扔就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