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秦家的媳婦,又尋死了?”
隨著一聲吆喝,黎綰被人從河裏撈來上來。
“這女人三天兩頭要尋死,聽說是為了高員外家的小子,跳河了!”
“也不知道老秦家上輩子做了什麼孽,娶了這麼一房媳婦。”
附近嘰嘰喳喳的聲音,吵得黎綰耳根子疼。不知道是不是喝了太多水,現在黎綰的腦子還是蒙蒙的。
什麼媳婦?
黎綰抹了一把臉上的河水,緩了緩,抬眼就看到四周站在衣著古樸,滿臉黑黃的老弱婦孺,而在她麵前,還站著一個年輕男子,微微擰著眉,身上的衣服與她一樣全都浸透了,如此狼狽也難掩他頎長的身姿,英俊的容貌。
“好點了嗎?現在能不能站起來?”男子見她看過來,扭過頭,眼睛望著黎綰,聲音低沉。
黎綰看到他的正臉,一眼就定格在他的麵相上,男子長得極好,龍章鳳目,三庭五眼都極為規整,典型的富貴命,但眉宇間卻凝著濃重的青黑之氣,如此好的麵相,卻是久病纏身,怕是活不長久。
這麵相本該不會如此,但是這股青黑之氣出現在他臉上,讓兩者相互矛盾,黎綰一下子皺起眉來。
秦隱看她皺眉,以為她又在耍小姐脾氣,本來就皺著的眉頭,此刻皺的更緊,盡管他有些不滿,卻還是伸出大掌來,橫在她麵前,想要將她拉起來。
旁邊的曳蓮村的村民,瞧見黎綰那一動不動,心不甘情不願和秦隱回秦家的模樣,便再次七嘴八舌起來。
“我說隱小子,這個不守婦道的臭婆娘,你還要她作甚?這樣不知廉恥的女人,就應該立馬拉出去浸豬籠才是!”
一個穿著汗衫,膀大腰圓,滿身橫肉的大漢,抖著滿身的肥膘,頗為不屑地望著黎綰,往她麵前吐了一口口水。
有人開頭,其他人都跟著附和。
黎綰這才發覺情況有點不太對勁,她皺著眉,想起剛才在河裏時,腦海裏漲漲的,浮現出來的記憶,這才發現,現在她已經不在那個世界,她,穿越了。
黎綰是來自23世紀的玄門掌教,年紀輕輕的她胸有偃骨,玄門內靈氣充盈,玄門昌盛,她記得她隻是喝了一杯酒,並沒有任何的意外跟契機,怎麼就穿了?
從她的記憶中來看,自己這是穿到了一個不知名朝代的曳蓮村內,而這具身體,是與她同名同姓的村婦,也就是這些村民口中,不守婦道的臭婆娘。
眼前的這個男子,叫做秦隱,就是她名義上的丈夫。
黎綰當初並非自願嫁給秦隱,所以夫妻關係並不和睦,她三天兩頭尋死覓活,連帶著秦家成為曳蓮村的一大笑話。
今天她無意掉入河裏,在旁人看來,就是又一次尋死,且有人往她身上潑髒水,說她是為了高員外的兒子,想攀高枝不成,才羞憤跳河。
這個誤會,真是讓人腦疼。
黎綰這些回籠的記憶中,原身不是跳河,她明明是被人推入河裏的!
而推她下河的人,就在這些人之中。
思及此,黎綰抬眸冷眼瞧著方才叫嚷最凶的大漢,他是曳蓮村裏唯一的屠夫,身上殺氣很重,臉色卻是一副橫死相,凝著他,黎綰開口,聲音泡過水沙啞的難聽。
“你們誰親眼瞧見我是為了個男子跳河的?”
“喲,你還想狡辯?”錢屠夫看著黎綰,譏諷地道:“方才我家妙兒親眼看見你私會高員外家的少爺,甚至還對他進行一番騷擾,在被高少爺推開後,你羞憤難當才跳了河,我女兒與你無冤無仇,還能說假話冤枉你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