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雨的深秋,寒風夾雜著冰冷的夜雨打在窗戶上。
這個別墅的主人仿佛感覺不到冷一樣,窗戶並沒有關,風吹動窗簾,吹的雨水噠噠飄了進來。
祁雙顏雙手抱膝坐在沙發上,靜靜看著窗外,腦海中響起的全是醫生的話。
‘你體內肝癌細胞已經擴散,如果現在手術,還有百分之二十成功率,但如果不手術,最多還有三個月左右的時間。’
寂寥的身影,看著如此讓人心疼,清澈的眸子裏映出的是無盡的悲傷
一陣冷風吹來,她身體顫了顫,眼眶裏泛起一陣酸澀。
幾經猶豫間,她還是撥通了江雲霆的電話:“雲霆,今天是我的生日,你能回來嗎?”
那聲音裏,滿是渴望。
她很害怕,也很孤獨。
她此刻最需要的就是這個男人的一個懷抱。
“你找雲霆?他在廚房裏給我做宵夜呢,要我幫你喊過來嗎?”
一道柔美的女聲從電話那頭傳了過來,緊接著又是一聲輕笑:“你是祁雙顏吧,真巧,今天是我和雲霆在一起六周年紀念日。”
是於曼。
祁雙顏隻覺得胸口揪著痛,她的生日,而她愛的那個男人,她的丈夫,卻在跟別的女人過周年紀念。
真是諷刺!
“誰的電話?”一道熟悉的聲音從電話那邊傳來。
“雙顏打來的。”
“掛掉!”
祁雙顏雖然看不到江雲霆臉上的表情,但透過那冰冷的語氣,她也能感受到他的厭惡與不耐煩。
嗬……
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江雲霆,居然為於曼煮飯做菜。
那麼愛她嗎?
所以這些年來,自己不管是做了多少他愛吃的菜,他始終冷眼視之。
他不是不喜歡吃她做的飯,不過是不愛罷了。
就這麼簡單!
祁雙顏終究是氣不過,再次撥了過去。
“江雲霆,我再說一句,你今晚要是不回來,我就去外麵找別的男人過!看是你江家顏麵重要,還是於曼重要!”
說完,她掛斷了電話。
江家家規森嚴,她作為江家少奶奶,如果弄出醜聞,他們倆誰也別想好過!
她在賭。
賭他對自己還有一絲感情,賭他為了江家的顏麵,絕對會回來。
祁雙顏起身走向臥室,將診斷書藏在最底層的抽屜,然後從衣櫃裏將結婚那日穿的晚禮服拿了出來。
她至今還記得,他們結婚那天,江雲霆深情摟著她說:‘你真美。’
憶起往事,眼角淚水滑落下來。
她不知道,當初明明相愛的兩個人,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將晚禮服穿好,又化了個淡妝。
站在鏡子前,整個人看著精神了不少。
然後,她又來到客廳,坐在沙發上等,數著時間。
一個小時過去,江雲霆始終沒有出現。
一顆心逐漸下沉,祁雙顏再也抑製不住自己心中的悲傷之情,衝出別墅,駕車前往迷魅酒吧。
一個人的心要是等到太久了,也是會疲憊的。
生命即將走向盡頭,那人始終不肯多看她一眼,現在的她隻想大醉一場。
江雲霆找到她的時候,她仰頭喝的正歡。包廂內坐著兩個長相清秀的男陪,想把祁雙顏灌醉似的,紛紛給她倒酒。
目光迷離間,她已經有了幾分淺醉。
江雲霆臉色鐵青,所有的怒火一瞬間騰起,二話不說的走過去,提起兩名男陪扔了出去。
緊接著,他折回來,一手掐住祁雙顏的脖子,將她整個人從沙發上提了起來。
“賤人,你還真敢!”
祁雙顏強忍著喉嚨處的窒息,清冷的看向江雲霆,嘴角微微上揚。
“怎麼?你都可以在外麵養女人,我為什麼不能找男人——”
江雲霆額頭上青筋暴起,他狠狠將祁雙顏扔在地上:“你終於耐不住寂寞,暴露本性了?祁雙顏,就是賤人!”
聽到這話,祁雙顏的心狠狠一顫。
她的丈夫!居然是此生第一個罵她賤的人,
多麼可笑、可悲——
她強忍著疼痛從地上爬起,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
可眸子裏的淚水,卻再也忍不住掉了下來。
“是,我一直都這麼賤!”
祁雙顏抬起頭來,不甘示弱的瞪著他:“麻煩,江先生離開,不要打擾我尋歡作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