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镹辰一愣,想起她喂皇祖母喝粥的時候,分明是強撐著痛楚,且渾身發顫,那時候茸明湯的藥效已經退了。
他倒不是擔心舒安念,隻怕她殿前失儀,禍及王府和母妃。
安澤沉默了一下道:“王爺,其實三十大板,確實是嚴厲了一些。”
尋常小廝,三十大板下去,也得歇幾日才能起來,若換成虛弱一點的婢女,隻怕連命都丟了。
王爺當真是恨極了舒氏。
“她做的那些事情,便是要了她的命都不過分。”夜镹辰神色冰冷。
若不是怕牽連母妃,損了皇家的顏麵,他早就把舒安念休棄出門了。
巧嬤嬤鼓起勇氣道:“王爺,老奴覺得,王妃仿佛前後變了一個人似的。”
“怎麼說?”夜镹辰抬眸看著巧嬤嬤,不由得疑慮。
巧嬤嬤思襯道:“王妃以往總是盛氣淩人,可那日救允哥兒,她的態度,說話的語氣不似從前,而且竟然跟老奴說對不住,這是老奴以往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巧嬤嬤的話,印證了夜镹辰心底的猜想。
想起入宮之前,她用頭來撞他,從牙縫裏迸出的那句話,“殺人不過頭點地,你別欺人太甚。”
舒安念從不會這樣說話,因為她自知理虧,因此在府中,隻敢對下人囂張跋扈,在他麵前是從不敢這般放肆的。
但是,今日她說這話的時候,仿佛自己受了多大的委屈。
還有在側殿她的反抗
夜镹辰腦海中,浮現出舒安念決然冷毅的模樣,耳邊回蕩著她在側殿裏說的話。
握了握拳頭,這個女人突然的不正常,他必須要弄清楚到底怎麼回事。
永壽宮內。
太上皇打發了暉帝和寶親王,連禦醫也一並打發了出去,獨獨留下了舒安念在殿內。
暉帝出去之前,意味深長地看了舒安念一眼。
殿內寂靜,幕簾深深,連風都透不進來。
舒安念站在床邊,低著頭,等著太上皇發話。
“跪下!”一直麵色溫和的太上皇,突然眸色冷冽。
舒安念挨著床沿慢慢地跪下,現在茸明湯失效,她全身的毛孔都透著一個痛字。
太上皇厲聲問道:“你可知罪?”
“知罪。”舒安念老實承認。
“罪從何來?”
舒安念想了想說道:“醫術不精卻強自出頭。”
“好一句醫術不精。”太上皇冷哼,“你倒是把太醫院的一群禦醫都判為庸醫了。”
舒安念聽得這句話,懸著的心就放下了,一來給太上皇打麻醉他是有意識的,二來太上皇這話分明是肯定了她的醫術。
可又聽太上皇冷冷地道:“過來坐下,說說太後的病,究竟如何,能活到幾時?剛才你給孤紮的什麼針?”
沒想到太上皇如此關心太後。
舒安念慢慢地站起來,“回皇祖父,這還不敢下判斷,還請太上皇恩準我給太後做個檢查。”
“那還愣著做什麼?且快診脈。”
舒安念拿出藥箱,太上皇看著她從裏麵取出一個奇怪的東西,掛在了耳朵上。
這是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