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蔚菡小姐,鼻癌早期,及早住院接受治療還是可以……”
我直接打斷了醫生的話,雙手微微顫抖地接過檢查單,“好,我跟我家人說一下。”
說罷,我便離開了醫院,將手中的揉得皺巴巴的檢查單撕碎扔進了醫院門口的垃圾桶,站在醫院門口,看著外麵的傾盆大雨,拿出手機撥通了顧鎮軒的電話。
“軒哥,你現在有時間嗎?下暴雨了,能來醫院接我一下嗎?”我假裝聽不見聽筒的另一邊那嬌喘的聲音,抑製住流淚的衝動,盡量保持冷靜地詢問著。
“知道下雨了還跑出去,你去醫院幹嘛?”顧鎮軒語氣中那滿滿的不耐煩讓我呼吸一滯。
鼻腔中一股暖流溢出,滴落在白色的襯衫上格外明顯。
“我……鼻炎犯了,去醫院…拿了點藥。”我格外平靜地從包中拿出紙巾,玻璃門上可以看到鼻血很快就將紙巾染紅。
我其實很想告訴他,我得的不是鼻炎是鼻癌,活不到明年的結婚紀念日的那種。可是……
“行了,這點小病以後叫傭人去拿就行了,我現在很忙,你自己打車回去。”顧鎮軒的語氣略有緩和,似乎還夾帶著些許的心虛。
我聽著那邊壓低的喘息聲,艱澀地開口回道:“好。”
顧鎮軒很忙?是忙著工作,還是忙著約會,我很清楚。
不是故作不在意,不是不敢問,隻是擔心,這一問,這十年的感情就…說沒就沒了……
我渾渾噩噩地從醫院走了出來站在馬路邊上,任由雨水衝刷著我的身體。
我等了許久,終是等到了一輛出租車。
回到家裏,我顧不得濕透的衣衫,打開家裏的藥盒,不管圓的扁的直接放入口中,就著冷水咽下。
涼水入肚,連帶著身上濕透的衣衫,給我帶來陣陣寒意,讓我瑟瑟發抖。
我連忙跑回臥室裏換了身衣服,又拿水壺燒了點熱水,這時門口的聲響讓我下意識地轉過身去。
顧鎮軒回來了?我的心微微一緊。
隻見身形頎長的顧鎮軒拿著一個精致的盒子走了過來。
“怎麼還沒準備晚飯?這個點睡什麼覺?”看到我沒有似往常一樣給他張羅晚飯,而且還穿著睡衣從臥室走出來,他似乎有些不滿。
以往無論他多晚回來,自己都會給他準備好一桌的美食,但是近些日子他回得少了,我也就沒了做飯的心情。
“我以為你又要加班到明天早上,所以沒有準備。”我強忍著身體的不適,掐著自己的手心,冷靜地解釋。
許是被我話語中的雙關給嚇到了,他的臉色瞬間一緊,眼底劃過一絲慌亂。
“再忙我也會回家的,你看,這是我前些日子托人從國外帶回來的專治鼻炎的藥,你試試……”
顧鎮軒摟著我的肩膀坐下,從那盒中拿出藥瓶,將那些藥丸倒在手中,一副國民好丈夫的樣子。
他身上那若有若無的沐浴露清香、淡淡的香水味,混合著藥香縈繞在我的鼻翼,讓我的胃開始翻江倒海。
我急忙抽回被他拉住的手,拿起一旁的垃圾桶吐了起來。
“嘔——”胃裏苦苦,盡是吐出酸水。
顧鎮軒的臉色唰的一下就陰沉下來了,將藥盒甩到茶幾上,猛地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