殯儀館外麵的天氣陰晴不定,所有經過這裏的人感到晦氣,都腳步匆匆的趕緊離開。
可是,安易的工作卻在這裏,她作為一個入殮化妝師,要做的就是讓那些往生的人體麵地離開這個世界。
但是,現在,她服務的人不是別人而是自己新婚的丈夫——周澤宇。
婚禮那天,酒店天花板上的水晶燈突然鬆動,周澤宇被水晶燈砸中了頭部,當場斃命。
偶像劇變成了驚悚劇,婚禮也變成了葬禮。
這樣的意外讓所有人意味難平,反過來唾罵安易常年跟死人打交道,染了滿身的晦氣。
周母也將失去兒子的悲痛都化作對安易濃濃的恨意,她讓安易在周澤宇的遺體旁跪七天七夜,將她兒子的模樣都畫在紙上,從那天起,他睡多久,她也畫了多久。
今天,是最後一天。
安易跪在那裏早已麻木,看著滿地的畫紙神情除了清冷之外竟有一絲解脫。
七天,她也算不欠他了。
思緒翻湧間身後一陣不疾不徐腳步聲打斷了她,安易畫筆一頓後繼續畫。
“嗬,怎麼說你也跟我哥的遺體共處了七天,可是這期間你曾流過一滴眼淚嗎?”
身後響起周曄寧刻薄的聲音,安易臉上不禁掛上一絲冷笑,她從來對他如此。
收起了所有情緒,安易將注意力重新集中到宣紙上,聲音平靜而不帶任何感情:“抱歉,我在工作,請你離開。”
“工作?安易,你好狠的心,這裏躺著的不是別人,而是你的丈夫。”周曄寧上前一步狠狠抓住她的肩膀,迫使她的臉麵向白布蓋著的人。
安易再也聽不下去周曄寧冷漠的指責,周澤宇的死跟她本沒有關係。
“周曄寧,你別忘了,結婚證上明明登記的是你的名字,我的合法丈夫也不該是周澤宇,是你!”
周曄寧怒極反笑。
“嗬,是我?要不是你耍手段讓我哥拿錯了我的身份證,結婚證上又怎麼會是我?”
安易心中填滿失望,她不想再解釋了,反正她說什麼他都不會信。
她任由周曄寧拽著她的肩膀隨意擺布,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
周曄寧被她看的心中一凜,一鬆手,任由她像一灘軟泥一樣滑落。
隻是他還是不會讓她太好過。
”你肚子裏懷著我哥的骨肉,我暫且放過你,但是隻有孩子發生了任何意外,你就去給他們陪葬。“
說完,周曄寧對著周澤宇的遺體深深鞠了一躬便轉身離開。
安易看著周曄寧決絕的背影,眼淚再也忍不住在臉上肆意流淌。
她坐在那裏朝著周曄寧的背影淒涼的喊道:”你到底什麼時候才會相信我肚子裏的孩子是你的?“
周曄寧腳步一頓,未曾轉身,”我最後一遍告訴你,在酒店跟你上 床的是我哥,葉緲緲才是那天跟我在一起的人,葉緲緲肚子裏的孩子才是我的。“
”你以後要是再敢說這些話,我不介意讓你死的更難看。“
隨著門被關上,安易心中的最後一絲希望也消失殆盡。
周澤宇和周曄寧本是雙胞胎兄弟,她喜歡的從來都是周曄寧。
可是周曄寧卻被他的青梅竹馬葉緲緲迷的團團轉。
周澤宇把一切看在眼裏,他知道葉緲緲的真麵目,為了撮合安易和周曄寧,他偷了周曄寧的身份證跟安易結婚。
安易也是後來才知情。
她扭頭看向躺在那裏,麵容安詳的周澤宇,喃喃自語:“澤宇哥,我到底要怎麼做,才能讓他知道所有的真相。”
回應她的卻是又一陣腳步聲。
安易心中一喜,以為是周曄寧回來了,可是轉過看到的卻是她最不想見到的人。
“葉緲緲,你怎麼有臉來這裏?”
葉緲緲臉上帶著得意的笑容,沒有一絲歉疚。
她輕撫著微微隆起的腹部,“讓我肚子裏的孩子來見他父親最後一麵不行嗎?”
安易被她氣的渾身發抖,用手指著她,狠狠地說道:“你別得意不太久,總會有真相大白的一天。”
葉緲緲扶著肚子絲毫沒有懼意,反而看著她大笑:”放心吧,我不會讓那一天到來。“
說著,從背後拿出一把長長的水果刀。
安易往後一縮,趕緊護住自己的肚子,全身的肌肉都緊張了起來,一臉警惕的看著這個瘋女人。
葉緲緲卻一把上前抓住她的手。
呲——
鋒利的刀子刺進血肉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