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裏紅妝嫁娶,鑼鼓鞭炮齊鳴。

王府前堂熱鬧非凡,而在不為人知的破敗後院,卻滿是淒涼。

這後院住的不是旁人,而是一個月前,王府剛過門的王妃—花憐。

她與謝梁呈成親當日,便被丟在了此處,不得離開半步,門外還有侍衛專門把守。

可這不出一月,謝梁呈一聲不響竟娶了旁人,而那位新娘她也無比熟悉。

花憐滿臉怨艾,她想當著謝梁呈的麵好好問問:為何要這般對她?

她趁侍衛放鬆警惕逃了出去。

剛跑幾步,腿疾就複發了,可她還是咬牙忍著腿上的疼痛跑到了前堂。

一眼便瞧見了謝梁呈。

他身著大紅如火般的喜袍,平日冷峻的神情此刻竟帶著些許的笑意。

那笑容讓花憐失了神。

可是,站在他旁邊的人卻讓她很快清醒了過來。

即使蒙著紅蓋頭,花憐也知道那是她的妹妹—花滿天,她恨之入骨的人。

他們二人站在那裏如此般配,花憐心口一痛,想衝上前去。

可她終究還是晚了一步。

“禮成,送入洞房—”

禮司的一句話讓她生生止住了往前的腳步。

她靠在牆角,臉上已無半點血色,大半個身子靠在牆上,才勉強撐住沒有滑落。

她想問問謝梁呈,就算要娶,為何要娶花滿天這個她最痛恨的女人。

可是謝梁呈根本沒有給她這個機會。

她一雙眼眸死死地盯著堂前。

轉身時,花滿天腳下似乎踩了什麼東西,一時沒站穩往一邊倒去,謝梁呈反應迅速,伸出一隻手托住了她。

花滿天頭上蒙著的紅蓋頭卻隨之飄落,這按習俗是不吉利的。

花滿天神情一滯,眾人也有些慌亂,謝梁呈卻神情淡然,大手一揮兩手攬住她,彎腰毫不避諱的在花滿天的唇上落下一吻。

“抱歉,是本王著急了。”

眾人皆是鬆了一口氣,恢複了鬧意。

看著這一幕,花憐緊咬著嘴唇,嘴角已滲出一絲血跡,她卻絲毫感覺不到疼。

“送入洞房!”

禮司再喊一聲,謝梁呈一把抱起他的新娘往洞房走去。

花滿天在謝梁呈的懷中滿麵嬌羞,眼睛隨意一瞥,臉上的表情微微一變:“姐姐……”

謝梁呈身形一頓,順著懷中人的目光望去,臉上閃過一絲不悅,“本王未允許你出來,你竟敢私自出來?還不趕緊滾回去?”

眾人對突然闖入視線的花憐深感疑惑之時,花滿天已掙紮著離開了謝梁呈的懷抱。

一身紅袍襯得她嬌豔欲滴,紅光滿麵緩緩踱步到花憐的麵前,親昵的握住了她的手。

“姐姐,今日是我與王爺的大婚之日,往後我們可要相互照應,好好侍奉王爺。”

花憐不動聲色的抽回手,無意跟她假惺惺。

她一雙眼隻盯著謝梁呈一人,“謝梁呈,你當真要如此決絕?”

眾人這才明白過來,猜到了這位便是武陵王的正牌王妃——花憐。

坊間傳聞,謝梁呈與花憐青梅竹馬,自幼便情投意合,隻是天有不測風雲。

謝梁呈十八歲那年父親被朝廷奸臣暗中所害,母親殉葬。

那奸臣害怕他長大後複仇,竟對他也要趕盡殺絕,他四處奔逃,死裏逃生,可是也身負重傷,家破人亡。

花憐就是在這時忘了往日的種種情誼,單方麵與謝梁呈解除了婚約。

謝梁呈重情重義,為了見她一麵,身負重傷跪在相府門口求了三天三夜,可是即使這樣,花憐也未曾出來見他,甚至遣人在相府門口又毒打他一頓,遞給他一封書信,下筆狠毒絲毫不留情麵,辱罵他是一條喪家之犬,娶她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攆他離開。

謝梁呈看了信之後氣血攻心,一口鮮血噴湧而出,萬念俱灰,隨後他便離開京都參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