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就像點了根煙，在呼吸間就已覺得每一次吞吐都是帶著濃濃的惆悵。似乎想把愁抽走，卻又似乎越積越多。
楚千森不會抽煙，可她總覺得那些抽煙的人似乎總是更加痛苦。她總是把自己規範在一個框子裏，規規矩矩，不會出格。
楚千森更多的時候是一個人獨處的，很少麵對太多的風浪，即使是在生意場上，她也可以遊刃有餘，畢竟其中不涉及到自己的真實感情。
可是一個是自己喜歡了七年的人，一個是喜歡自己的人。楚千森不希望搞成這個樣子，也不懂為什麼離開了還要回來。
楚千森忽然伸手覆上了溫玉誠的手背，拍了拍，類似安撫。於是所有不確定的因素都一下子定了下來，溫玉誠笑了笑，沒說話，隻是挑著眉，在林怡麵前，似乎十分挑釁地握住了楚千森的手。而楚千森似乎也是默認了。
楚千森想，自己似乎沒有什麼理由讓溫玉誠在這種場合顯得多餘，或者格外沒底。她也並不想去用一種別有用心的方法去解釋這個動作，似乎是下意識。
林怡的眼神暗了一下，卻隻是笑了笑：“女人啊，總要是談過一次真正的戀愛，結過一次婚，才好像突然一下子大了一樣。”
“是嘛，我一直以為過了十八歲就應該知道自己需要什麼，喜歡什麼，不能放下什麼了。而不是過去了，再去追。”溫玉誠的話說得實在太過尖銳，不似她平時的樣子。
楚千森不動聲色地皺了下眉：“我還有事。要不改天再聊吧。”
楚千森並不想在在這裏繼續糾纏下去，她喊了聲結賬，林怡坐著沒動，溫玉誠連忙起來拿出錢包。“好了，這次算在我賬上。”林怡笑了笑，站了起來。
楚千森這才想起來她老公名下的餐飲館數不勝數，估計這也是其中一個吧。
楚千森此刻覺得格外的厭煩。說不上因為什麼，她轉身時緊皺著眉，卻又在轉身時舒展開來：“讓你破費了。”
說罷，微微扯了扯溫玉誠，低聲道：“走吧。”
楚千森忽然覺得所有的夢境一瞬間都回到了現實中，那個年輕時的夢。林怡還是如往常一般光彩奪目。發生了那件事似乎也隻是讓她難過了一陣便已經恢複到最好的狀態。
那個時候的楚千森總是覺得，像林怡這般好的人，一定是誰也配不上的。所以哪怕賺了多少錢，也總覺得配不上。這七年，仿佛自己追了她七年一般。現如今，夢醒了，卻頭一次覺得，原來不過如此。
其實林怡不過是比較會打扮而已，素顏比起來也不一定有楚千森皮膚好。如果一定要比臉的話，楚千森倒是更精致一些。
楚千森想，或許，她一直在找的就是林怡身上的那種自信吧。那種可以一往無前的自信，那種結婚了就自信不會再去打擾她，如今，也有說兩句話就讓自己回去的自信。
楚千森一直不肯承認，自己缺少的就是那種自信，而迷戀的，也是那種自信。如今，跳出這段感情來看，不至於一點兒甜蜜都沒有，但那份甜蜜裏總有一種沉甸甸的東西，壓著彼此。
一個總是仰視，另一個卻是偶爾才會低頭。這種不對等的感情難免難捱了些。楚千森想，或許自己在這份感情中錯得更多，是自己先把她放在那個高度，那個位置。如今誰也回不到最初，也無法重新擺平彼此的位置。
楚千森忽然想起方容音最近總是在跟自己做思想工作，方容音說：“每個人都有種獵奇心理，會對自己未知的東西感到好奇。這種新鮮感會維持一陣，但維持不了太久。一個人能記住你七年，已經是不容易了。所以不僅僅是好奇。”
楚千森當然知道不僅僅是好奇，這種感情她比誰都要明白，無奈卻又不知該怎麼回應。
不想要傷害，可是拒絕也拒絕了。
恍惚間已經出了咖啡廳。溫玉誠的眼睛顯得深邃且溫和。楚千森覺得溫玉誠的名字起的真好，跟她的眼睛一樣，眼神溫和，如玉一般。
楚千森想，如果僅僅是陪伴的話，溫玉誠倒是更合適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