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臨”集團的董事長死了,死因是心髒病突發,當時家裏沒有人在,傭人放假,女兒在外旅遊,女婿在公司上班,等到發現的時候,一切都來不及了。
寧澄不相信,爸爸身體一直很好,怎麼會心髒病突發?
她堅持有人害了爸爸,整日以淚洗麵。
陸瑾陽萬分心疼,擁著她細細安慰,“別難過了,寧寧,這不是你的錯,爸爸在天之靈也一定不想看到你這樣。”
“要是我沒有出去就好了!要是我陪著爸爸,爸爸也不會,也不會……”寧澄自責不已,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那你要這樣說,我也有責任了,是我讓你出去玩的。”
“我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瑾陽,我沒有怪你,你知道我不是的。”寧澄抽噎著解釋。
陸瑾陽歎了口氣,“我是想告訴你,這件事不怪你,你不要這麼自責,你這樣身體會垮掉的,就算你不為了自己,也要為了肚子裏的寶寶著想啊。”
寧澄哭聲小了些,摸了摸肚子,卻突然更加難過。她有了孩子,爸爸卻走了,都沒來得及見上一麵!
“好了,別哭了,你還有我呢。”
幾天後,寧澄產檢的日子到了,本來陸瑾陽是要陪她去的,但公司臨時有事,走不開,隻能派司機來接她。寧澄雖然有些難過——這段時間她情緒一直不好——但也知道這是沒辦法的事。
陸瑾陽接手了“東臨”珠寶,本來似乎是不該輪到他的,但寧老先生早已立下遺囑,自己死後,自己所持有的股權將都轉到陸瑾陽名下,由他接管公司。因為他知道,自己的女兒撐不起這麼大的企業,他不能不為企業負責。
這件事乍看上去好像沒什麼問題,細想又有些不可思議。據說當律師帶著文件找到陸瑾陽的時候,陸瑾陽愣了好久。
醫院遠遠的已經可以看到,寧澄突然翻開自己手包看了下,然後對駕駛座的男人說:“停一下,我上次產檢的單子落家裏了,你幫我回去取下吧。”
男人看了看前方的醫院,露出了為難的神色,“這,夫人,都到醫院了……”
“上次離開的時候,醫生叮囑我這次來的時候把單子帶上,你要是不放心,等我進醫院了,你再去取吧。”寧澄淡淡的道。
寧澄這段時間精神狀態一直不好,經常忘這忘那,男人是知道的,因為每次都是男人送她和陸瑾陽來醫院。但這次隻有他一個人,陸董又千叮萬囑絕對不能讓她離開自己的視線,男人想了想,便說道:“那夫人,我跟您一起回家去取吧?您家裏我也不好亂翻。”
寧澄不願多說話,便點了點頭。
回到家裏,寧澄突然察覺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氣息,她不知道怎麼形容,可能是女人的第六感。
她看向鞋櫃,那裏放著一雙黑色的女士高跟鞋——不是她的。
寧澄心跳猛然加速,她所有所感地看向二樓自己的臥室,三步並作兩步奔了上去,還沒靠近緊閉的房門,便聽到了一些不堪入耳的聲音。
“瑾陽,瑾陽,快,快……”
“啊……再快點……”
女人的聲音嬌媚婉轉,即便是寧澄聽了,也不得不承認,她的聲音很好聽。
寧澄瞬間手腳冰涼,氣血直充腦門,整個人像大冬天裏被兜頭澆了一盆冷水般凍住。
“瑾陽,你什麼時候跟她離婚啊?我不想再這麼偷偷摸摸下去了。”
離婚?寧澄一個激靈。
“寶貝兒,我知道委屈你了,可現在老頭子剛死,是特殊時期,等這段時間過了,我一定風風光光把你娶進門!”
“你老實說,你是不是舍不得她?陸瑾陽我告訴你,你別想腳踏兩隻船,我可不是她,隨便你糊弄!”
陸瑾陽失笑,“你在胡說什麼啊,我怎麼可能舍不得她,她死板又無趣,沒一點情趣,身體還不好,每次都不能盡興,就怕傷著她沒我好果子吃,跟她在一起提心吊膽的,尤其還跟個孩子似的要人哄、要人陪,根本不像娶了個妻子,倒像在帶孩子,我會舍不得她?嗤!”
寧澄身體一陣陣的發麻,那聲嗤笑仿佛刀子般狠狠紮進了寧澄的心,讓她呼吸不能。
他在說什麼?瑾陽在說什麼?是在說她?是說她嗎?瑾陽為什麼要這麼說她?他不是,愛她的嗎?
不知道疼痛是不是會傳染,她覺得肚子也有些疼,不禁彎下了腰。
“她,哪比得上我的小饞貓啊。”
女人似乎被哄高興了,“我哪裏饞了!”
“你說呢?”
一陣窸窸窣窣,不堪入耳的聲音。
“那你口口聲聲說愛她?”
“怎麼,吃醋了?”聲音裏滿是寵溺,那是寧澄以為隻會對她用的語氣。
“才沒有呢。”
“那都是騙她的,她那個人啊,最好騙了。要不是她肚子裏的孩子,我早就跟她離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