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爺爺的死}(2 / 2)

祖屋已經完全倒塌,瓦片和木炭覆蓋在原本屹立於此的焦土之上,看不到一絲曾經的痕跡。

項南哭泣著挖掘,試圖從中查找爺爺的屍體。

“不會的……爺爺不會死的……爺爺……嗚……”

暴雨依舊在下著,肖強滿臉伴隨著雨水悲傷著,四肢顫抖得痙攣了起來,可以說此時的他身體裏已經沒有了一絲一毫的力量,即便是挖掘,也是本能意誌的驅使。

大悲,大恐,大驚,這三種人類本能的情緒占據著項南的心靈,他怎麼也不敢想象,就在上午還同自己談話的爺爺竟然在下午的時候被掩埋在了廢墟之中,這對他的人生來說絕不僅僅是打擊這麼簡單。爺爺是他的一切,是他活在這個世界上的動力。從小無父無母已經讓項南比其他孩子可憐了太多太多,可如今,就連他唯一的爺爺也要離他遠去,這未免太要讓悲哀了。

終於,項南在機械的努力之下,找到了那塊黑褐色的能量測試石牌,項南緊緊的握住石牌,抬起頭來四處尋找著爺爺的屍體。

項南的嘴唇在抽搐,不是因為寒冷所致,而是絕望讓他如此。項南的渾身發抖,因為他看到了一條已經被燒焦了的模糊手臂,項南一眼便看出,那手臂是自己爺爺的!

“……爺爺!”

歇斯底裏的叫喊,激發出了項南全身的力氣,也不管他身體在之前是否已經達到了體力的上限,拚命的朝那條手臂爬了過去。

當項南終於來到手臂的麵前,小心翼翼的拽動手臂的時候,方才發現,自己的隻是拽著一條手臂,因為項南清楚的感覺到,在拽出手臂的瞬間,根本就沒有絲毫牽扯的痕跡,而是很輕鬆的便將那條手臂拉了出來。

項南迷茫了,驚懼了,因為他發現爺爺就隻剩下了這條手臂,甚至連身體的其他物件都沒有了,這多麼的要人恐怖,驚駭啊?

項南甚至忘記了哭泣,很難用言語來形容他此時的心境。

“不……”

項南哀嚎著,抱住爺爺僅存的那條手臂在暴雨下顫栗。

“天啊!為什麼?這是為什麼?上天你沒有讓我見到自己的父親,母親,就連從小把我拉扯大的爺爺也要奪走!公平嗎?你對我公平嗎?嗚……”

抱怨!十足的哀怨,雖然項南在這十八年裏經常的抱怨,但此時此刻他的抱怨才是發自肺腑,那種由於失去親人而無法挽回的痛苦就仿佛痛疼在全身的蔓延,甚至比叫人在他身上割一刀都要痛苦百倍,這不是人所能夠承受得了的。

項南忘記了時間,忘記了空間,懷裏裹著爺爺的手臂,痛哭失聲。項南絕不是輕易哭鼻子的人,就連被小混混打斷肋骨也都咬牙忍受著肉體上的疼痛,然而肉體上的痛苦卻怎麼與心靈的痛苦相提並論呢?爺爺的離去,帶給項南的是無法泯滅的心痛,甚至他瞬間也萌生出自殺的念頭。

項南突然笑了,那白雨幕所阻擋的慘敗臉孔上呈現出一道詭異的笑容,如果仔細觀察,還會清晰的看到項南兩頰上那兩凹淺淺的酒窩。

不知怎的,項南忽然有了一種解脫的感慨,那種背負著項家的使命所付出的努力讓項南覺得很不值得,他甚至在懷疑自己曾經的修煉全部都是徒勞無獲的。

“既然……既然老天奪走了我的至親至愛人的生命,那我活著又有什麼意義呢?嗬……嗬嗬嗬……”

項南蒼涼的笑著,緊接著,他抓起旁邊的一塊瓦片,狠狠的拍向了自己的額頭……

就在項南失去知覺倒地的片刻之後,天空突降一道碩大的閃電,一道模糊的人影伴隨著閃電驟然出現在項家祖屋廢墟之上。

人影程通體白銀色,讓人怎麼看怎麼像是一道幽靈,甚至連容貌和輪廓都無法分辨出來。

“咳!傻小子!你可知你的爺爺為何殞命?哼!真沒想到我的後代竟然聽信讒言做出了大逆不道之事!不過幸好,有你這個傻小子打破了那道禁製——”

這道聲音出自銀白色人影,聲音中所流露出的憤慨和蒼涼,讓人聽了膽顫心寒。

片刻之後,銀白色人影幻化成了一縷銀白色裙帶,飄向了倒在地上的項南,隻可惜,項南卻怎麼也不會看到眼前這出奇異的場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