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位漂亮有氣質的女人,合體的服裝,華麗的飾物一覽無餘地顯示著生活的優裕和品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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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首發//但此刻在金國強眼中,無論是她蒼白的臉色,微紅的雙眼,還是緊蹙的娥眉,都掩飾不住地透露出內心的愁苦。他無言以對,隻能反過來用自己的大手輕輕地撫慰著妻子纖弱細嫩的手,希望減少一點妻子心中的茫然與恐懼。
他知道,此刻最恐懼的是她。
金國強的目光似乎凝固了,兩眼看著妻子,就象雄獅盯著自己的配偶一樣。經過一整夜的冥思苦想,他開始覺得昨天晚上的決定有些草率,不該帶著她一起亡命。
金國強身高一米八二,濃眉大眼,目光凝聚著一種正直與邪惡混合的熠熠光彩,顯示出與他年齡不相稱的豐富人生經驗。剪成板寸頭的黑發襯托著一張英俊、冷酷、能給人印象很深的臉。
他前天上午獲準返回青陽市果樹鄉,去處理父母家中一些緊急事務。父母都是知識分子,退休後自己在市麵上開辦了一家小工廠,外邊的業務一直由金國強代為管理。但遇到重大事情,父母仍然電告兒子返回處理。
金國強前晚一夜未眠,直到清晨4點,才把事情處理完畢。天亮後又到青陽市,向銀行交涉和簽發了幾筆款項,中午才返回家裏休息了幾個小時。然後到醫院陪伴住院的母親一直到深夜。
……
聽著列車播音員越來越急迫的聲音,看到有人匆匆從身邊跑過,金國強不知怎麼又想到了躺在病床上的母親,父母都快70歲的人了,身體一直不太好,已是風燭殘年,特別母親,去年6月確診為肝癌,在北疆醫大附院動了手術,肝部切除了三分之一,肋骨摘掉了一根,已經一年不如一年,不久前又住進了青陽市醫院,已是出氣不暢,每天輸氧氣打吊瓶。
想到這裏,心裏很不是滋味。又想,自己和哥哥是家中六個子女中的兩個男人,如今自己已惹下殺身之禍,東躲西藏不知何日是個頭,這次倉皇外逃,也是前途未卜,弄不好隨時都會掉腦袋。要真是這樣,兩個老人怎麼活下去……
又想妻子跟自己跑出來,還不知要到哪裏去吃苦遭罪混日子,家中兒子才上小學五年級……真要是自己就這麼完了,孩子以後的日子怎麼過呢……
根據日程表,他必須在今天上午前趕回北疆。
昨天晚上8點剛過,跟九十多歲的姥姥父母妻子哥哥等人一起吃過豐盛的晚飯後,他開車把母親送回醫院,然後與快餐店和建築公司的助手通了話,告訴了自己回到北疆的大概時間,又問國哥有沒有什麼事,回答說沒有。然而,午夜前那個突然而至的神秘電話,徹底改寫了他的日程表。
放下電話,窗外夜雨紛紛,如同當時他的心情和臉色。
兩個小時後,金國強就和妻子付美芳登上了t238次途經青陽市的夜行列車。列車駛過北疆、四平、沈陽,進入河北省界。金國強包裏當時隻有幾千塊錢,如果等到第二天去銀行取了錢再走,他擔心來不及,走前他找哥哥拿了八萬貨款帶在身上。他讓哥哥過兩天轉告在醫院的父母,說公司有急事,讓他今晚就去北京,付美芳也跟他一起走。
一直把他們送到大街上的哥哥金國勝招手攔了一輛出租車。
金國強讓妻子先上車,他把哥哥拉到一邊,說:
“哥,今晚這事不管誰問你,你都說不知道,就說我回北疆了。”
金國勝瞪了他一眼說:“是不是出什麼事了,強子?”
金國強故作輕鬆地擺擺手:“我能出什麼事?”
金國勝大為不滿:“咋地?拿哥還當外人?”
金國強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兒,說:“哥,我走了,你別問了。”
金國強上車後,金國勝站在大街上總覺得弟弟金國強的舉動反常。
夜雨越下越大,車窗外灰蒙蒙一片,盡管付美芳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更不清楚剛才是什麼人給丈夫打了那個奇怪的電話,但知夫莫如妻,自從放下電話開始,一向遇事沉穩,有險不慌的金國強臉色難看,舉止反常。按照他的吩咐,付美芳在毫不猶豫地馬上收拾行李跟上他匆匆出走的同時,心裏也明白一定是發生什麼大事了!
除非金國強主動告訴她一切,否則,她一句話不會多問。
她明白,這一切都是龍建國造成的,丈夫到北疆市後,整天與社會上一幫強人混在一起,打殺搶奪樣樣都幹。
他本事又大,人又聰明,每次在外麵作傻事都不吃虧,夫妻同乘一條船,再加上他對自己一直疼愛有加,自己沒有不跟著他在一起的理由。這樣天長日久,丈夫無形之中成了她的精神慰藉和靠山。他跟著龍建國做壞事,自己製止不了,又擔心他吃虧,於是不時幫他出主意,躲在後麵保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