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男子主動跟金母打招呼:“你也來啦,大舅母?”
旁邊的另一重要成員杜紅軍解釋:“大舅母,國哥今天特意來接你家強子,你兒子夠朋友,國哥更講義氣,五年徒刑,國哥說到辦到,三個月就讓他出來了。”
龍建國走到金國強麵前當胸一拳,又拍拍他肩膀:“大舅母來了,你跟她們回家住幾天吧,哪天回來哥去接你,咱們走吧。”順手接過行李卷,一揚手丟在大街上,“上車,皇宮給你接風。”說著大步向轎車走去……
金母一把抓住兒子的手:“強子,”忽地覺得鼻子一酸,忙扭頭道:“媽特地來接你,跟媽回去吧,啊?飯咱不吃了……”
孫小蘭小聲埋怨道:“當初我說就不讓你來,咱跟龍建國能比得了嗎,人家在省城有權有勢,又當警察,啥事也不怕,你能行嗎?在咱縣裏還幹你的建材廠多好,又掙錢,離家又近,有啥事家裏也都能幫得上忙,在這你指望誰去,別看這次人家把你提前辦出來,到時讓人當猴兒耍了還幫人家數錢呢。”
金母和孫小蘭擁著金國強想打個車走,金國強不動。
轎車裏,龍建國微笑著又擺擺手。
一黑衣男子過來:“森哥,國哥讓你和大舅母、嫂子快點。”
這一刻,當過幹部的金母和妻子才隱約感到他有些身不由已,好象上了賊船。原以為龍建國極力讓強子進省城純脆是經商上的事情,現在看絕對不是這麼簡單。金國強的目光告訴她們,他是心有難處的,做為母親,她對他們的事情一無所知,隻能以後再慢慢想辦法了。金國強上了龍建國的車,母親和妻子被請上了另一輛車。
轎車裏,龍建國毫無表情地坐在後排座上,金國強默然無語。回頭瞅瞅,擦去眼裏臉上的淚水。龍建國笑逐顏開地拍著金國強,說:“開車,放段音樂。”
司機把一盤磁帶塞進音響倉。《獄中之歌》的音樂響了起來。
轎車原地轉了個彎,飛馳而去。
轎車開進皇宮大酒店。
酒店大堂,龍建國客氣地請金母和金國強走進來。龍建國笑了笑:“強子,這次可讓你受苦了,我為你在這安排了接風洗塵宴,你安心跟大舅母和嫂子回家好好休息幾天。你知道我的性格,我這人做事從來講究的一個是道行,一個是信用,你吃點苦但‘老哈’那件事了結了,說三個月就三個月,怎麼樣?一天不多,一天不少。我親自接的你。”
後麵的杜紅軍(老三)趕緊說:“為你的事,這段時間國哥可沒少費心思。”
金國強不語。
龍建國問:“怎麼,還想著剛才的事?”
金國強搖搖頭:“不想了。”
龍建國知道他想什麼,說:“不是不讓你走,公司這段忙,等過了這一陣兒,你願走哥不留。”
金國強說:“謝謝國哥!”
一間豪華套房內。
一桌子的菜。
服務小姐倒上酒。
端坐首席的龍建國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好酒。”
坐在他身邊的金母、金國強和妻子等弟兄們靜靜地看著他。
服務小姐又為龍建國斟滿酒杯。
龍建國擺擺手:“你出去吧,不叫你不要進來。”
服務小姐笑眯眯地道:“謝謝張總。”輕輕退了出去。
龍建國自斟自飲,他什麼人也不看,連喝了三杯,然後把空杯子往桌上一頓,這才扭臉看看身邊的金母和眾人說:“在請老人和大家喝酒之前,我一個人吃了,也喝了,什麼意思呢?一,今天是強子出來,高興;二呢,我大舅母和嫂子也來了,我知道她們心裏是什麼意思。弟兄們跟著我龍建國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我幹事隻遵循一個原則,不說你們也都知道。”
“今天正好我大舅母和嫂子也在這,索性我把話擺在當麵,老哈的事,新華分局前一段時間查得挺緊,主要是上邊有壓力,市裏、省廳都過問,情殺、仇殺、圖財害命和流氓爭鬥都懷疑到了,好賴不濟我也是專案組成員,但市局有人懷疑這是一起有預謀、有計劃、高質量的凶殺案。所以我不能保證這件事還能像以前那樣,尤其新來的這個姓唐的副局長,新官上任三把火,據說已經跟市委和省廳打了保票,說如果此案不破他這個屁股還沒坐熱的局長立馬走人,還回專案組當書記。”
“他媽的,這麼一整,我就不得不防,不事先找個墊背的就不好交待了,因為這個姓唐的我聽說過,是個狠茬子,說一不二!市委和省公安廳都看好這個人,讓他當主管刑偵副局長,有上邊的目的。為了以防萬一,所以我當時決定無論公安局能不能破這個案子,我們都必須事先安排明白,不破最好,萬一漏了,查到我們頭上,這事由強子出麵頂著,就說是他一個人幹的,然後我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