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邊有個縣的一個小青年的事聽說過吧?他去找縣委辦公室申請辦學校之事,被辦公室的領導、一個長臉矮個圓臉中等個子的人連踢帶打,給轟了出去,他忍氣吞聲回到家。
後來想再去縣委申請辦學之事,可是怕縣委領導再打,於是就在街上買了一瓶紅色廣告(顏料),準備在縣委牆上寫標語,結果人多,於是就回到了村裏,下午他又去了縣委,趁天剛黑眼前沒人,先在縣委後在教育局牆上,用手指頭沾著廣告色把牌子推斜,寫上了‘清除**,清除貪官等字……’第二天早晨,人們發現縣委、縣政府和縣教育局大門的3塊牌子不見了,而且掛牌處還留下了‘清除**,清除貪官汙吏’等反腐標語,這事立刻轟動縣城。
接到報案後公安局緊急行動立即展開偵查。結果……這個人很快就被抓獲。從一個活蹦亂跳的‘好人’變成了一個被捆打長達十幾天的‘罪人’,最後變成了一個臥病不起的‘廢人’。
看守所副所長反映過說他不吃不喝靠人灌。手上戴銬,雙手浮腫,腳戴鐐銬,雙腳也浮腫,襪子脫不下來,扯爛才脫下來。嘴唇是爛的,屁-股和背上有傷疤也爛了,臭氣熏人,在床上被捆著屎尿拉下也臭,臉色煞白,像是病重。
“後來被送到人民醫院搶救……
“他在受難的同時,他父親則開始飽嚐救子不能的精神煎熬,他的家人說,‘我們怎麼能接受?他到底犯了多大的罪?’這樣的事縣裏不給解決,他家人就一次次找市委**,市委呢?唉!”
“據介紹,這個人1981年出生,xxxx年初中畢業後回家務農,秋天開始為新建村小學校舍問題逐級投書**告狀,成了當地有名的**戶。
這樣的人,他能危害社會什麼呢?他為什麼會如此執著地**甚至以惡作劇泄憤?據後來報道,原村小學校舍確實令人後怕,不足40平方米的兩間土坯房教室破敗如此:內外四周牆腳風化剝落,最深處達10多公分;蓋瓦殘缺,屋梁老化屋頂呈現傾斜。
‘平時還行,隻要下雨,學校就得停課。
一方麵是漏雨漏得厲害,另一方麵土牆受雨水浸泡後容易倒塌,怕砸了孩子。’學校的一位老師憂慮地說。
都說是再苦不能苦孩子,再窮不能窮教育,人被打殘廢了,學校還是那個樣子,人家找到你市委,找你市委書記羅守道,你不該給人家一個說法,給人家一個公道麼?沒有。
羅書記沒有時間管這些小事。他下麵的那些部門也管不了,沒人管,每天該喝茶還喝茶,該怎樣還怎樣。我聽了這事,卻幾天幾夜睡不著覺,心在流血……”
“後來我特意去了那個小山村采訪,準備以此為素材寫篇小說。老村支書說,‘教室的問題早就該解決了,從xxxx年村裏500多人人均集了45元錢,但教室蓋了幾年也蓋不起來。’集了資沒蓋起教室,群眾有意見,後來**的那個小青年表現尤為突出,從xxxx年起,他隔三岔五地跑上級,怕上級不相信,還要村民在他寫的**材料上按手印,他好像迷上了這事,花掉了不少冤枉錢,可縣教育局每次來檢查,都說學校的房子沒達到危房等級。
顯然,人家沒把**當回事。教室牆上至今還保留著的唯一的一張宣傳畫,是歌德的頭像和他的語錄:‘今天所做之事,勿候明天,自己所做之事,勿候他人。’多麼大的諷刺啊!”
“不錯,我就想犯罪。”
“小說是寫不下去了。我編造這些故事有什麼用呢?我給以前的戰友打電話,我選擇了吳榮貴和向左誌,這兩個人在部隊時隻是認識,並沒有特別的交往,複員後隻知道他們被分配在市礦山機械廠工作,後來都下了崗,曾經跟著其他一百多名戰友到市委門前靜坐後,要求見市委書記羅守道,要求上班和吃飯。
那種情景我聽說過,也親眼見過,心裏很不是滋味。
我選擇他們,主要是他們跟我一樣都是離婚的,沒有老婆孩子,其中吳榮貴連父母都沒有,隻他一個人生活。
開始找他們,隻是想問問情況,聽聽他們的故事,並沒有真的想犯罪,更沒有想到要殺人,殺市委書記我以前的恩人羅守道。
唉!那是怎麼回事呢?我也說不清……他們也跟我一樣,對許多事困惑不解,氣憤不平,他們希望把趙吉林也找來,我沒有同意。
潛意識裏,也許那時候我已經有了犯罪犯大罪的打算,之前,我已經徹底跟妻子、女兒她們脫離了關係,讓她們離開濱江,她們現在在哪裏我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