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七章、副局失控(2 / 3)

經初步勘查,槍支型號應該是五.四製式手槍,還有一支五連發霰彈槍及西瓜砍刀。

市局一上手就對這起案子下了功夫,凡被列入嫌疑人大名單的,這邊詢問,那邊同步核實,負責外圍調查的十幾組同誌不斷傳回消息,一些人被排除,另一些人進入名單……

解除對羅書記司機的懷疑沒有費太多時間,不是因為他連連為自己喊冤叫屈的結果,也不是調查證明了其所言屬實,關鍵在於,羅本強副局長突然回來了,那時候,劉海洋已經決定釋放譚軍力,隻是他還未走出公安局,正好被從車裏下來的羅局長撞見,羅本強看樣子想都沒想,他像發了瘋似的幾大步衝上去照著譚軍力臉和腦袋瓜子就是幾重拳,聲音很大,很悶,劉海洋他們在屋裏都聽見了……

“你怎麼沒死,!”

接著,就聽到一個岔了聲的叫罵和失聲痛哭。

刑警們個個禁若寒蟬,麵麵相覷。

…………

…………

正如關心劉海洋的張鐵山等刑警事先擔心的那樣,羅局長對支隊長圈定的犯罪嫌疑人名單極不滿意,對他們的訊問更是暴跳如雷,仿佛刑警們幹的不是工作,劉海洋六七個小時指揮的也不是偵查必須的重要環節一樣,這一點,當大家看到麵色鐵青、眼有淚痕的羅局長把已經走出大樓又被拎回來的譚軍力,心裏就明白了。

好在,省公安廳專案組的車也到了。

不然的話,沒有人知道還會發生什麼,更不知道羅局長會不會情緒進一步失控,一槍斃了父親的司機兼“私人保鏢”,以泄他無法發泄的痛苦和憤怒,接到電話下樓接專家們的劉國權,理解副手的悲憤與感受,刑事專家們也及時好言勸住了羅本強,然後把他拖上樓去了。

從省城到濱江市,高速公路隻有三小時車程,沒有人明白家裏發生了這麼巨大的變故和悲劇,電話中說已經在路上的羅局長為何遲遲沒有趕回來,反而用去了這麼長時間。

而奉命前去接他的同誌一直快趕到省城了也沒有遇見他的車,隻好調頭回返,回到局裏已經夜裏十點多,仍不見羅本強的影子,劉國權和知情的人都很著急,再次派人沿路慢慢尋找,他們怕副局長途中遇到什麼危險。

這期間他為何關機,人又在哪,沒人敢問。

主管刑偵案件的羅本強耳目眾多,無論何時何地,濱江的一切都在他的視線之內,他有三部手機,號碼保密,幾乎很少有人知道。

奇怪的是,即使如此,無論何時何地,其中兩部基本都找不到他,不是關機,就是接通了無人接聽,但是每有大案要案發生,第一時間知道的必定是他!!110指揮中心能找到他,局長劉國權也能隨時隨地找到他,而朋友的電話讓他第一時間知道了家裏發生的塌天大事,同時也獲悉保險櫃中總數相當於一千七八百萬元的數張大額存單完好無損。

突如其來的消息猶如晴天霹靂,登時將他擊得眼前一黑,大腦一片空白,手機還沒關上,淚水已經禁不住象斷線珍珠,滾滾而下。

接到局長電話時,羅本強已經飛馳在返回濱江的高速公路上了。

夾帶著小雨的風,呼呼地從大敞四開的車窗直往車裏灌,怪獸般的山影、樹影飛一般從兩旁掠過,司機幾次想打開空調關上車窗,都被始終閉著眼睛的羅本強用手勢製止,他的腦子裏反複無常地變幻著一些場景和人物……

這些場景和人物又始終圍繞著一個人在轉。

轉得他頭暈欲裂。

這個人就是任天輝,與劉海洋的分析一樣,自從家裏的事情傳到他耳朵裏之後,任天輝就再也沒有離開過他的大腦,有那麼一刻,羅本強突然睜開眼睛,凝視著車窗外黑沉沉的夜空,他一瞬間茫然不知所措,風聲不斷敲擊著羅本強的神經,他收回目光,輕輕揉-搓著微閉的雙眼。

三十五年前,他出生在濱江一個農戶家裏,祖父一生都在大田裏辛勞,直到去世最不放心的仍然是他的農田,父親羅守道那時還是個普通的鄉幹部,微薄的收入艱難地維持著一家人的生計。

羅本強從小發奮讀書,他從懂事那天起就知道祖父希望他成為一個有能耐的人,光宗耀祖,不受人欺,日後,每當他在求知的海洋中遭到颶風襲擊時,每當他在奮進的路上遭到沉重打擊時,祖父那張滿是皺紋的臉和期待的目光便激勵著他,但是,他的腦子並不好使,學習一直很差,後來,父親從鄉下調到縣直機關,他獲得更大力量,商校畢業後直接進入市工商局。

經過十幾年的坎坷人生,在父親的幫助下不停地調轉工作,從工商局到公安局,從小車司機到刑警中隊長,在父親被任命為濱江市長那年,他終於成為公安局刑警支隊領導,爾後,開始了比求學和破案更加坎坷的官場生涯。

在風雲莫測、變化萬千、明槍暗箭、爾虞我詐的驚心動魄的刑偵拚搏中,依靠劉海洋擊敗了一個又一個的對手,破獲了許多漂亮大案,直至父親當上市委書記前夕,他如願以償地當上了副局長,接過濱江這艘治安形勢嚴重混亂猶如在狂風巨浪中航行的大船,苦撐著在無邊的大海裏顛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