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五章、殘酷無情(2 / 3)

他們也向書記訴說自己單位、部門或生意陽光下的陰影,表現了對書記的信任與敬畏!!這樣一位善良的、富有同情心的、有魄力、有水平的老資格市委書記,是能理解他們的心情的,更表現了他們對書記權力的渴望,相信身居高位,受層層報喜不報憂的官僚主義者所蒙蔽,不了解一些部門下麵的真實情況,如果一旦了解了真相,作為地方一把手,黨政核心人物,他一定會伸出那雙握有巨大權力的手去扭轉一些事情,去糾正這些錯誤和弊病,至於他們自己,他們把自己看成是這個家庭裏的兒女。

有幸可以成為濱江第一家庭座上賓的人,都聽過主人語重心長的教誨,說你們如果想在社會上立住腳就必須緊跟時代,時刻牢記政治正確,將自己的命運與政治保持一致,否則你們將一事無成,甚至災難重重,這是我父親的經驗之談,也是人生經驗,因為我父親曾是右派,他過去的不幸就源於此。

身邊人將此作為立身處世之道,從政的升了官,作生意的發了財,生活過得非常好,也成了人們津津樂道的佳話,他們也痛恨**,不過僅僅是口上痛恨,心裏並不以為然,這可以從他們的表情上看出來,畢竟他們是**的得益者,之所以痛恨**,不過是照顧一些不成功人氏的情緒,或者是罵幾句**表明自己的清高而已。

主人還有一個非常隱晦的提問,說在我沒退下前,不認同我手中權威的生活,是一種什麼樣的生活。

書記的每一次講話,都會造就一兩個富翁,富翁下麵是一些小富翁,在濱江市,誰都知道不認同羅守道的權威也就等於政治不正確,作為幹部,就喪失了上升的機會,作為商人,也就不能發大財,賺倆辛苦錢拉倒,總之在這塊地麵隻要有求於他,與他不保持一致是萬萬不行的。

同樣,隻要你講政治,政治也會給你適當的回報,可以青雲直上,可以著作等身,可以升官發財,最其碼也可進入後補之列,如果不講“政治”,無論你再有能力也會升遷無望、揚名沒門,甚而有牢獄之災。

實際上,跟程貴陽一起來的是兩個人,外麵還有一個沒下車,在車上抽煙,透過深色窗膜的車窗環顧別墅四周的情況,他的手邊放在一個長方形人造革袋。

書記手氣不錯,圍著他的人總是輸,輸得哈哈大笑,很愉快,他麵前的錢成了堆,也許這些小錢就應該是書記的,他們隻是換了一種方式送給他,程貴陽和他的朋友默默無言地看著,是一種極其可怕的、無法解釋的沉默。

書記看了大家一眼,點上煙,他們個個都是一幅恭順的樣子,羅守道對程貴陽說,“又有幾天沒來了吧!”

說完,不等答話,繼續打牌。

羅守道有個幸福的家庭,他有五套住房,一套在市中心世紀花園,但他大部分時間住在離市區不到五公裏的紫花池山莊別墅,有時候也住在他那賓館套房一樣豪華舒適的市委辦公室裏麵。

還有一套在省城,沒有人知道在什麼地方,另外兩套在哪裏,更無人知道,書記家經常高朋滿座,在他那鋼鐵般的心裏,也有柔情蜜意區,尤其和這些人在一起的時候。

程貴陽是書記家裏的常客,後來和書記一起被殘忍殺害的羅守道的小孫子、外孫女,曾經是他最忠實的聽眾和玩伴,那時他是孩子們最歡迎的客人。

他給小孩子講在老山前線打“越南鬼子”的故事,繪聲繪色,看小孩子驚訝的表情,感到自豪,也在陽台上教小孩子養小刺蝟,在瓶子裏養小白鼠,在籠子裏養八哥,教孩子們騎自行車、打汽槍,成為兩個小家夥不可多得的知心朋友,常常高興得手舞足蹈。

因此,從公講他跟書記是同誌關係,從私講差不多就是親人一樣,書記的公事私事都是他經手操持,從不背他,書記相信,即使程貴陽離開了秘書崗位,一切似乎仍同過去沒有什麼改變,不然的話,一個地級市委書記的郊外別墅不是什麼人都可以隨便進出,更不必說不打招呼就帶朋友來而不引起警覺和反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