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三章、徹查同夥(上)(2 / 2)

嘿嘿,酷斃了!

高碑店的天,亮得有些耀眼。打老遠望過去,高速公路拉得老長,亮亮堂堂的,越跑越來勁,四個年齡人好像都要飛起來了似的,隻差沒有翅膀,不然的話,大約國際警察來了也奈何不了那一瞬間他們狂野激動的心。

有道是,是人別犯罪,犯罪不是人哪!

可到了高強嘴裏,變了,變成了濃縮鈾一樣的四字真言:屁事沒有。

隻要離開了懸圃縣,手上有錢,能跑多遠跑多遠,懸圃縣公安局那些人暫時還不會有時間追捕他們幾個……

屁事沒有?三個小夥計聽話聽音,頗有些茅塞頓開之意。哥的話言簡意賅,通俗易懂。接住話頭,他們也認為搶劫算不上什麼大事,由此想到,他們已經長成個鐵打的漢子尚且活得不那麼瀟灑,不知道怎麼樣才能快速搞到錢,那心情怕早就心甘情願地跟哥一起闖蕩了。多少年來,他們都想搞清一件事,麵朝黃土背朝天的父母,為什麼總是那麼無聲無息,無怨無悔,其實不問也猜得出,還不是老祖宗這個狗雜種留下的遺訓?自己吃虧就吃虧在有賊心沒賊膽上,煮熟的鴨子又飛了。如今有了哥,一切向錢看,嘿嘿,真不錯!

現在需要把鏡頭推回去,看看十天前都發生了些什麼:

高強他們這幾個鄉下人,平時雖然是金金老八下邊鄉鎮夜總會的打手,但是他們也有自己的“生意”——搶劫。情人節到來之前,在村頭的田埂上高強召集他們開了小組會議。哥說,哥給咱們定下的方向是對的,下麵就看咱們怎樣落實領導的意思了。我想把任務細分一下,到時候,一人一崗,站好位,每崗有自己的職責,留下一個做機動,我負責全麵,直到完事。

高強的眼神手勢,像教官安排解救人質事件的訓練科目,更像對付恐怖分子的戰術部署,很能迷惑人,使手下的小夥計們不知不覺地神聖起來。

“同意不?”

“同意!”

哪裏還有不同意之理!就舉手表決。三隻從未摸過農具的手舉得很是堅定不移,甚至於有幾分莊嚴。好像不是去犯罪,而是馬上要救人於水火之中一般。

2月14日晚,情人節的好日子。高強和李濤、聶大洋、李海開車出來的時候天撒黑影,未驚動正在家裏看電視的父母和幾個鄰居。神不知鬼不覺地離開了村子,李濤、李海和聶大洋熱情洋溢地把腦袋瓜子聚在方向盤後麵,隨著哥的眼睛一個個用審視的眼光盯著前麵刺目大燈下的鄉道變成高速公路。

懸圃縣。

冷風難熬。

當高強再次盯住弟兄三個時,眼光又變回去了,那個退役武警不見了,又成了現在的哥。悶熱並非來自天氣,而是車內空調,小夥計們見了這種眼光就明白箭在弦上,渾身是膽,情人節的夜晚刹那間便被注入了一種狼性。

哥扭頭囑咐:“動作要快,下手要狠,明白麼?”

“明白!”

“但以嚇唬為主,去吧。”

話音未落,仿佛按了小夥計們屁股底下的彈簧開關,三人各拎著家夥本能地一躍而起,離車而去。他們知道目標不可能抵擋得住這股挾帶著熱帶氣旋一樣的突襲力量,卻還是忍不住心頭打鼓——畢竟頭一次幹這強盜營生,可他們暗中觀察這加油站又何止一天半日了?此時此刻,路邊那對早已陷入燭光下甜蜜蜜的情侶又哪裏是刀槍炮的對手?

濃縮鈾的能量不容小覷,弄不好就要人命。要講腦袋瓜子,四條仿佛要飛起來的蟲裏麵應該說還得數高強。高強坐在車裏卻紋絲未動,指揮員一般都是坐鎮指揮,不必親自上陣。而精心選擇對付兩個赤手空拳的情侶開始,不敢說就沒有練兵之意。

不僅是當今社會那點事,就是江湖、道上和警營裏的人際關係,也跟複員後無所事事被酒肉積存在肚子裏的宿便一樣濃稠,總體感覺上,好比總有便意,又不能在老家的土地上痛快淋漓地排泄一樣難受。這種憋悶狀態下,如果看到了合適地方,高強的根根神經就有些繃緊,產生一種躍躍欲試的排泄**。

這年頭,不參加黑社會大哥門下,不搶劫,你說還幹點啥好?

幹什麼能有搶劫來得快?

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