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為了提審他,盡快弄清楚他的真實身份和背景,拿下他的口供,偵查員們這兩天也沒閑著,專案組是做了充分準備的。此前,專案指揮部經過縝密研究,認為像張二林這樣來曆不明又不肯說清家住何方的家夥,十有**與犯罪和公安機關打了大半輩子交道,不充分掌握他的證據,不抓著他的“骨頭”,他是輕易不會如實講出事實真相的。
因此,在製定了幾套周密的審訊方案後,決定這次由剛剛獲得全國公安戰線“預審專家”稱號的處級偵查員郭振興親自擔任主審。
張二林已經是第三次走進刑警大隊這個狹小的提審室。
他很明白這裏麵屬於自己的那個位置。
進門後,他徑直走向審訊桌對麵那隻孤伶伶的座椅。
坐好後,座椅麵前的擋板被扣死了。
他那雙賊溜溜的小眼睛飛快地瞟了一眼今天前來提審他的人,是兩張陌生的麵孔。
郭振興銳利的目光注視了張二林好一會兒,把張二林盯得心裏直發虛。
我考……
嗬嗬……
郭振興打開麵前厚厚的卷宗,緩緩地開口問道:
“你的真實姓名、年齡、家庭住址?”
“噢。”
張二林飛快地朝上翻了翻狡詐的小眼睛,一旦有了自由說話的權力,他忽而振作了許多。由於長期逃亡生涯曆經歲月磨難和半野人似的生活習性,風吹雨打中已把張二林的膚色變成黝黑,加上滿臉絡腮胡子,才不到五十歲的人,麵相看上去要比實際年齡老至少十幾歲,這個……好,他也屢屢因此而化險為夷。
每次一旦被公安機關抓住,他都利用這一點沒有讓人把他與通緝令上那個“張二林”聯係在一起,居然每次都就事論事,處理了之。到了這時,他當然還想企圖蒙混過關。
“我叫徐玉和,62歲,家在五大連池八裏堡子住。”
“胡說!我們已經調查了,五大連池市根本就沒有你這麼個人兒!”有人喝道。
“你到底是哪兒的,叫什麼?老實說!”
“真的,我沒有騙政府,我以前跟你們交待的都是真話,我家真是五大連池的,兒子媳婦不孝順,我離開家已經十多年了,我就是把身份證弄丟了這點事兒,不信,你們可以查呀……再也沒有什麼事兒了。”張二林表現得一臉無奈和無辜。
“你到底還有沒有別的事,不是你自己說了算的,”郭振興不怒而威,神不外露地盯視著他說,“你想想,我們不掌握你的老底兒,沒有新的證據,會深更半夜把你弄這來跟你逗咳嗽麼?嗯?講與不講,什麼時候講,你自己先琢磨琢磨。”
“我點你一句話,你不是個普通人,明白啥意思吧?你幹的這一行,我幹的這一行,都明白咋回事,是再挺挺,還是讓我們陪你幾天幾宿?不過我提醒你,你自己講,現在講出來還不晚,算你坦白;你要是仍然抱著僥幸心理,我實話告訴你,那隻能是死路一條。你明白嗎?”
張二林心裏緊張地盤算著。
靠,真的假的啊,又拿大**嚇唬小孩子吧???不過這個陌生審訊員的話顯然在他心裏起了作用,一看就是個當官的,使他不能不感到一種從未有過的精神壓力,感到遇到了真正的對手。這樣的人是輕易不會被自己的瞎話騙過的。但他還是不想講,他不能講。他知道,講出來是死,不講出來也是死,該死該活吊朝上,愛咋咋地吧,說不定不講還能死裏逃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