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啥呀好?”肖子鑫明知故問,其實他心裏對父母是有訴說欲望的,隻是事情沒定,有意無意總想把柏心鈺和她的家庭說一下,做一些鋪墊,父母出去一說,麵子上也風光,不管將來事成不成,至少現在能讓吃了一輩子苦的父母高興一下,自己也從中得到滿足和快樂。
“怎麼不好?”母親剜他一眼,‘燒得你!你要是攤上這麼個當官的老丈人,往後還不淨好事呀?”
“嗯,”父親從炕上坐起來,瞅著兒子,笑顏道:“這可是真不敢想的事,你小子往後要好好待人家,別給整黃了,象上一個似的。咱們農村人,怎麼著也比人家低一些,在單位也好,在姑娘家裏也好,要學著會來事才行,就這個年頭,明白不兒子?”
“抓緊抓好,”母親用上了電視上領導的術語,“這可是天大的好事,你沒看縣電視台呀,一個縣才有幾個書記呀,就讓你輪上了一個,不是誰家兒子都有這個福氣的,鑫呀,嘿嘿,難怪小時候人家給你看相都誇你長大了有福氣,這不是麼,俺們老倆口咋著都行,隻要你好,比啥都強……
那一晚,肖子鑫輾轉反側,徹夜難眠,父母已經睡熟了,他的眼睛還在黑暗中睜得大大的,柏心鈺這次來,的確比他這個兒子回來還讓父母高興,這他能看得出來,而他們晚飯前跟他掏心窩子的那些囑咐,更是讓肖子鑫感慨萬端,眼前,不知不覺總是幻化出許許多多的情景來,其中最直接的一些畫麵,就是小時候的一些記憶了。
生在農家,長在農家,又是偏僻落後的大山裏,前些年還在讀小學時,家裏窮得很,三分錢一支的香蕉冰棍是他童年的夏天,那時的他,穿著一雙破涼鞋也是很快樂的。上身光著,一條短褲,任那陽光熱烈地照著,夏季灸熱的風吹著,每一個清晰的白天都仿佛是樂園搬來這塵世,而夜晚,在星星的點染之下,關於未來的童話和奇想,便從他家的農家小院竹籬笆裏向夜空湧如銀河之波,浮騰不息,飄流著短促而新奇的玄思。
如今想來,心裏一陣陣溫熱,記憶猶新。
最讓肖子鑫常常想起和難忘的是,小時候,玩伴們手裏一把彈弓子拉開在茂密的紅鬆枝葉間,尋覓那身著黃黑相間衣衫的老蜻蜓,還有小麻雀,以及兩三隻停歇的八哥的那些日子。
正午的氣息被蟬鳴所覆蓋,就是一群麻雀閑居枝上的好一陣老生常談聲,也將那一點鍾的午睡時間,那幾乎是處處凝固的寂寞,扯得七零八碎,任何一個午睡之夢也無法潤飾,這幹枯的時光河床。
如今夜裏想起這些,牆角那濕潤的苔蘚好象就在眼前一樣,幹淨的台階,行走在牆沿的風,真真陰涼妙處的體會。
許多午後的大太陽地裏,他們這些調皮的玩伴瘋跑累了,屈蹲著,捏根草棍撥弄螞蟻洞,或是聚在一起玩沙包遊戲,聊學校新聞,家長裏短,某小子的能為,不免也爭論一番,攀比一下,惹出火氣來。
一定是,忽然,某個俠肝義膽地橫眉冷對,待留些怨懟,刻在印象裏,等某年某月的某一天,時光的纖足重踏上碧青青的記憶,刹那裏一場緣會,一些感慨,一份時光留戀,穿梭腦際,生發於麵對……哈哈……
老了吧?不都說人一老才愛回憶嗎?
那個時候,柏心鈺在哪裏呢?她是不是也象自己的童年一樣度過的?他拿出一根煙,摸黑點上,慢慢吸著,煙頭一閃一閃地亮。
窗外不知不覺開始慢慢見亮了,某些記憶在夏日的陽光中該是徹底熔化了,過於沉悶的強烈的刺激,卻使豐富的記憶功能也沒了用武之地。參差萬別的反差交錯才是兒時的靈魂機靈萬變之源。
所以,初晨和黃昏就彙聚著他心底裏最深的記憶,一點一滴開始……和……一點一滴結束都仿佛是帶著粗線條的生命轉折,永不可磨滅。
而想到自己跟柏心鈺那天晚上說的那些話,肖子鑫心裏激動起來。是的,他相信她一定會讓她父親幫助自己,從今往後好好幹,先入黨,再提拔,一定要當官。
柏心鈺!親親,我愛你!你知道嗎?
本書首發來自17K小說網,第一時間看正版內容!
數字君有話說
走過路過不要錯過,看得爽了賞個錢嘞!賞作者貴賓票:
親,您還沒登錄噢,馬上
or
賞作者貴賓票:
親,您還沒登錄噢,馬上
o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