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初露鋒芒(1 / 2)

“你放心,抓凶犯是公安機關的職責,我一定將這事反映給有關部門,讓他們盡快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複。”

“我想知道你們到底啥時候能給我個準信兒?”老礦工樣子堅決地說。

肖子鑫看到劉主任說道:“大爺,這……時間你讓我咋定得下來?你這事確實讓人生氣,我盡快按正常程序走就是了,你難道還不相信?”

老人麵露難色和悲愴:“我原先想的就是殺人償命,沒想到告了三年沒人管。咳,難哪!這是怎麼了……”

聽到這裏,肖子鑫覺得這個老人的事真是不可思議,殺人無論如何是大事怎麼告了三年就沒人管呢。他盤算著是不是應該回去繼續等候接待上訪的人。

老礦工正低著頭,用破袖子擦了一陣兒眼睛說:“我今天就等在這,不給個實信兒不走了。”

“好,你等吧。”劉斌在紙上寫了幾個字,又劃掉了,在下麵寫下“真愁人”。

“不行,”老礦工連連搖頭,“我等著你就這麼坐著可不行,啥什麼能給我個準信兒呀?”

劉斌把“真愁人”三個字劃掉,在下麵寫了“真沒辦法”,然後在下麵重重地劃上一道:“老師傅,那你說怎麼辦?”

老礦工堅決地搖搖頭:“怎麼辦我不懂,反正我兒子不能白死,官大也不能沒人管。”

“什麼?沒人管?我說不管了嗎?”劉斌瞪大了眼睛。

老礦工苦笑說:“我不是說你不管,我是說這事總得有人管管呀。如果政府領導要是說就不管了的話,隻好認命了。”

聽了這話,劉斌點點頭:“我知道你老爺子冤屈,可縣領導大事都忙不過來,就讓我到縣長那替你試試吧。可是話先說好,要是縣長今天真的沒時間管,你是不是今天就不在這等了?”

老礦工點點頭。

劉斌在那厚遝上訪材料下麵簽好了自己的名字,他拿起手裏的紙向外走,走到門口忽然自言自語地說:“我幹了六七年信訪,還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倔的老爺子。”

老礦工想說什麼,卻見他已經走了出去,隻好作罷。

然而不到半分鍾劉斌突然又轉回來:“縣長正開會,今天是不行了。”

老礦工愣了片刻,問:“我這事你真管嗎?”

“我隻能口頭上保證縣長一有時間我就去找他,可我也有難處。反正你的上訪材料也在我這,今天你就先回去,沒事就別來回往這跑了,有信兒我打電話你再來,行不行?”

老礦工苦笑著往起站:“行不行你都說了,你這孩子呀。”

劉斌也苦笑了:“人都有說不清道不明的事,縣領導其實也一樣的無奈。”

老礦工一邊點頭的同時感到十分失望,肖子鑫在門外看到他喃喃地說了句什麼,剛想離開,劉斌卻揮手示意他把老人送出大樓。

肖子鑫明白這表麵上是出於關心,使上訪者在走出大樓後不至於太絕望,但其中的真正用意是利用護送,使上訪者沒有時間思考和反悔,以免他們臨時改變主意再往樓上闖。

在樓門口,肖子鑫和老礦工揮手道別時,注意到老人滿麵是淚,步履頗艱,於是他立定不動,使自己的目光在老人佝僂身軀的有效視線之內,暗想:老年喪子,老人回去也是難活,三年多光上訪告狀的車費就不知有多少,也不知他是怎麼熬過來的。

他的身後傳來了感歎聲和輕聲的怪咳,他沒有回頭,心中明白辦公室那些幹部們都在注視他過份的少見多怪。

當晚,肖子鑫憤然寫下《咄咄怪事,凶手逍遙》的文章,在幾天後的省內法製報發表。

之後,省報連續3期在頭版發表評論,指出個別地方領導幹部包庇慫恿兒子犯罪,群眾生命財產受到嚴重侵害,是導致幹群關係緊張、法律失衡的根源。

還有一家晚報的長篇報道對肖子鑫的人格大加讚賞,稱讚他“是種敢把自己的飯碗看得不重,至少看得比老百姓利益、比公平和正義要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