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下起了秋雨,街道上滿是水坑,舒鬱望著窗外的雨簾,這段日子過的倒是清靜,可身邊沒有一個朋友,卻也好了些許快樂。從上次到現在已經兩周了,鄭興總是在常常跑去幼稚園看女兒,舒鬱不願意過多的去想鄭興的問題,她甚至不願意鄭興再來對她說什麼,對於那段舊情,或許自己已經完全釋然?她不愛他了,是的,他依舊是他,眉宇依舊,笑容依舊,隻是身材稍微發胖了。歲月在他身上留下更多的是一份成熟與自信,這給他增加了不少魅力,一個三十歲的男人總是魅力十足的,可這一切在她心裏卻再也無所謂了,或許,她的心裏早已經被另一個男人所占據,王旭升,是的,王旭升總是讓她心疼,那天,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足以讓她的心劇痛,她不要看見他那個樣子,她愛他。可是,他還是離開了,他累了,她也累了,他們可以衝破一層又一層阻礙,卻再也沒有勇氣相愛了,轟轟烈烈的愛情對於一個疲憊的人來說,總有力不從心的時候。看了看表,再有半個小時,雨姍就要放學了,她要去接孩子,當然,鄭興也可以接送孩子,雨姍也常常去鄭興那裏生活,這孩子喜歡鄭興,或許是父女親情的天性,總之,她無法阻止雨姍得到父愛,她去衣櫃裏拿出了雨傘,穿了一件灰色的長風衣,換了鞋,準備下樓,手機卻響了。舒鬱一看,上麵顯示著鄭興的電話號碼,她接聽了,那邊傳來鄭興焦急的聲音,“舒鬱,出事了,雨姍剛才被一個人搶跑了,實在對不起,你快來吧,快來!我們一起想辦法。”舒鬱來不及掛電話,也沒來得及帶雨傘,就跑了出去。孩子丟了,這消息太可怕了,女兒是自己的命啊,怎麼可能丟了呢?她飛快的跑下樓,鄭興在樓下著急的團團打轉,舒鬱顧不上埋怨他的疏忽,隻是不住的問:“是什麼樣的人接走了?什麼樣的人?”“一個穿著黑色夾克的人。”鄭興看到了舒鬱,急忙上前說道。“啊?是誰呢?難道是前段日子那個一直跟蹤我們的人嗎?”舒鬱的心害怕到了極點,那個人到底有什麼企圖,為什麼要搶走自己的孩子呢?鄭興連連點頭說道:“我隻看見他的背影,不過,我敢肯定應該是他,我領了孩子準備上車,卻過來兩個人,一個人拖住我,另一個把孩子帶走了,哎,這怎麼辦呢?我的女兒!舒鬱,難道你得罪了什麼人嗎?我們馬上報警!”舒鬱的心慌作一團,她焦急的反複念叨著:我也沒得罪什麼人呀,為什麼有人會這樣對她呢?是什麼人會公然綁架她的女兒呢?舒鬱連連搖頭,說道:“應該沒有!我們報警吧,這事情太可怕了。”說著就顫抖著雙手拿起手機要打110,正巧,就在這時,一個陌生的號碼打進來,舒鬱連忙接聽,電話裏麵發出了可怕的聲音,那聲音是陰險的冷冰冰的:“是舒小姐嗎?你現在一定在為了你女兒的丟失而焦急吧?”舒鬱連忙追問:“你是誰?是誰?為什麼要綁架我女兒?你就不怕警察嗎?你要是敢傷害她,我就要報警了!”
“哈哈,你是說報警嗎?那你馬上報警吧!”那邊視乎胸有成竹,一副氣定神閑的口氣。他反而希望舒鬱即可去報警一般。
舒鬱氣憤而焦急的吼道:“你快把女兒還給我!我們無怨無仇。你為什麼要害我的孩子呢?”
“當然,孩子會還給你的,不過,我要向你說明,我們不是綁架,隻是想約你來聊一聊!”
“你們是什麼人?約我幹什麼呢?我們之間有什麼好聊的?”
“一個舊人!”那邊平靜地說道。
“舊人?”舒鬱愕然,她在腦海裏迅速的回想著一些過往接觸過的人,可是,卻無法將綁架這樣的事情與之相聯係。
“你放心,隻要你來,我們不會做傷害你女兒的事情。但有一個前提是,你不能把警察引來,當然了,你引來警察也沒關係,我們早已經是朋友了,接朋友的孩子來,這種事情警察是不會管的。隻是,從此你將會抑製活在恐懼裏。我們不是綁架,也沒有存心要傷害你女兒的意思,隻是要你來,一切都會明白了。”
“你告訴我,你是誰?”
“你來了就知道了!**酒店,1508房間。記得,隻要你一個人來,警察來了,你的孩子不會有好結果,你不希望等警察趕到的時候,是替你女兒收屍吧?”
“喂?”那邊已經把電話掛斷了,雨水濕透了舒鬱的全身,她顧不上自己被雨水打濕的冰涼的顫抖著的身體,隻是焦急的在原地不停地徘徊,鄭興問道:“說什麼了?是要錢嗎?”
“不是要錢!”舒鬱的聲音有點發抖。
“那為什麼要綁架孩子呢?”
“**酒店,1508房間?”舒鬱像是猛然間想到了什麼,他沒有回答鄭興的提問,她的一顆心一下子沉到了萬丈深淵,失望的說道:“是他?會是他嗎?”
“誰?”
“李總,”舒鬱突然間感到了害怕,大聲的說道。難道真的是他,他要幹什麼?那件事情已經過去了五年了。他要幹什麼呢?
“李總是誰?你們有過節嗎?”
“你不要問了,我隻能去會一會他,我想他暫時不會把孩子怎麼樣的。”她望了一眼同樣濕漉漉的鄭興說道:“你先回去吧。”
“我陪你一起去!”“不,”舒鬱認真的說道:“他在電話裏說,要我一個人過去,否則,孩子會有危險。”
“那怎麼辦呢?”鄭興望了望四周,天已經快黑了,他說道:“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去,我總預感其中的事情不會那麼簡單,我的預感很不好,我放心不下你自己去,也放心不下女兒,她也是我的女兒呀!”
他們一起向舒鬱的家裏走去,舒鬱,隨意的從衣櫃裏拿出來一件幹衣服換上,說道:“我這就去會會他,你還是不要去了,如果讓他們看見你去了,說不定事情會變得很糟糕。”鄭興一時間沒了主意,他不明白對方是什麼人,也不知道該如何處理此事,他不能把這一件可怕的事情丟給一個女人,又不能報警,怎麼辦呢?舒鬱已經換好了衣服,準備離去。他一把拉住了舒鬱的手說道:“還是讓我跟你去吧,我隻在外麵遠遠的望著你,這樣我還會放心一點。如果,你有事給我打電話,我也會不斷的給你打電話的。舒鬱點了點頭。
酒店下,鄭興停了車,舒鬱下車,鄭興說道:“有事情一定要打電話。或者給我一個信號就好,讓我知道怎麼幫助你!”舒鬱點了點頭,此時,她確實很希望有一個人能陪在她身邊,想到女兒,想到五年前的李總,她感到無助,迷茫。他們一同向酒店門口望去。天已經完全黑了,酒店門口燈光輝煌,她安頓了鄭興幾句,然後獨自上了電梯,忐忑不安的按下15,不久便到了1508房間,思緒再次將她拉回到五年前,她當然記得這個房間,這就是五年前李總約她見麵的地方,果然,就在她走到門口時,一個穿黑製服的男人迎上了她,“還記得我嗎?舒小姐?”舒鬱凝望了他片刻,隻要稍微調動她的隱藏多年的記憶,便記起了他。她當然記得,舒鬱心想,這不就是李總的司機嗎?隻是,如今的他,看衣著應該不是那個司機了。但依然可以從他身上看到一些無恥的卑鄙的小人行徑。她沒有回答他,隻是問道:“你們想怎麼樣?”“請吧,進去你會明白一切的。”舒鬱走進了房間,房間裏,燈光調的昏暗,她仔細的望了望房間,才從窗戶邊的一把很精致的椅子上望見一個穿灰色睡衣的男人,這個男人正坐在那裏笑眯眯的望著她,舒鬱已經認定這不是別人,就是李總。她盡量壓抑住自己的緊張情緒,她打量了一下房間,很奇怪,電視櫃上居然放著一把明晃晃的匕首,舒鬱驚呆了,那把匕首是多麼的刺眼呢!他一切都是有備而來,看來,今晚,她再也逃不脫他的手掌心了。舒鬱機械般的問道:“果然是你,你想怎麼樣?為什麼綁架我的女兒?”
他拍了拍手,然後站起來,依然是笑眯眯的說道:“我不幹什麼?隻是想見見你,五年了,你或許已經忘了這個套間了?那你應該好好回憶一下,這裏一切都沒有變。就是這裏,這張床上,我們做了什麼?”他在用著令人作嘔的聲音對她說起五年前那件不光彩的事情,舒鬱的心再次被刺傷了,她當然記得那件事,隻是已經冰封了多年,也在沒有必要想起,那是她成長過程中一件讓她警醒的事情。“這麼多年,你居然還是不肯放過我?我明白你綁架我女兒的意思了,你是要報複我?”
“哦,不要把話說的那麼難聽,不是綁架,這算綁架嗎?綁架大多數都是為錢才做的事,我又不缺錢花,我為什麼要綁架你的女兒?我是為你,為了與你敘舊,沒辦法,你終究是我要找的女人呀,何況五年前,你差一點毀了我,我怎麼會忘記你呢?你知道嗎?你實在不是一個聰明的女人,如果五年前,你聽話,或許現在你我之間會成為很要好的朋友,可是你呢?卻做了池文棟的情人,我一直以為你是一個守身如玉的好女人呢,原來,你同樣是一個誰都可以睡的騷女人。”
“我會報警,你相信嗎?我會讓你受到法律的製裁。”舒鬱嚴肅地說道。
“哦,是嗎?你以為你現在有機會報警嗎?或許,你報警,你以為憑你的一麵之詞可以斷定你的女兒是我帶走的嗎?你知道她被關在什麼地方嗎?這樣也好,你把警察叫來,讓他們找啊,你知道會找多久才能找到嗎?你知道,這期間,會有多可怕的事情發生在你的女兒身上嗎?到時候,我會對警察說,這隻是我們的家務事,而你是我的情人,哈哈——哈哈——”李總大笑起來,舒鬱害怕了,這是她有生以來第一次感到害怕,這怎麼辦呢?怎麼辦呢?她不要他們傷害自己的孩子,不要。
“或者,這場遊戲還可以這樣做,你報警,警察憑什麼會認為孩子在我們這裏呢?你以為警察憑著你的一麵之詞就會胡亂懷疑別人嗎?他們要的是證據。更何況,我每年花那麼多錢養著的那一幫兄弟也不是吃幹飯的!”
“你們不能傷害她,你要怎麼樣,怎麼樣?如果你有氣,你可以打我,折磨我,但你不要做傷害我女兒的事情,她膽子很小,你們會把她嚇壞的。我不會報警,不會的!”舒鬱大聲的說道。她想到雨姍要麵對的危險,心裏就害怕到極點。
“嗯,這就對了,你還是很聰明的,當然,我不會打你,也不會折磨你,我會為五年前的那件事做一個了斷,我記得我曾經對你說過,隻要我看上的女人,一個也跑不了。是不是?”舒鬱已經明白李總的用意,他的用意和五年前一樣卑鄙與齷蹉。
“你答應了嗎?這次不是我逼著你,而是你自願做我的女人了?”舒鬱痛苦的點點頭,閉上眼說道:“隻要你不傷害我的女兒,隻要,——隻要你放過我可憐的孩子!”
“我的目的在你,而不是你的孩子,這一點你放心!她目前為止還是很平安的在一個你不知道的地方,如果,五年前的不愉快再次發生,那可就說不準了!”
“你不要傷害她!我聽你的!”舒鬱迷茫的說道,她望著李總,大腦幾乎一片空白。
“你已經沒有五年前年輕了,看上去也沒有五年前嬌弱,但卻多了一份成熟,你雖然沒有那時年輕,卻依然美麗。”說著,李總向她走過來,說道:“去,到床上去!”舒鬱呆在那裏不肯動,她的心裏依然有五年前的恐懼,“去呀!”李總吼道。舒鬱退縮了,但她不敢反抗他,再也沒有五年前的力量去反抗,那時候,是一個人,而今天,關係著可憐的女兒的安危,可憐的女兒,舒鬱的心裏一沉,想要昏闕了。誰來救她?誰來救她們呢?……
樓下,鄭興在車裏焦急的等待著,他坐臥不安,心裏像是被億萬螞蟻在啃噬。他感覺時間像是過了幾百個世紀,為什麼沒有舒鬱的電話,沒有她的任何信號呢?她為什麼不接聽他的電話?為什麼?他著急的像一頭獅子一樣在車裏呆不下去,他再次打她手機,沒人接。突然間,他感到自己好無助,誰可以來幫他呢?於是,他想起了小蓮,或許小蓮知道舒鬱的事情,或許吧,還有什麼辦法呢?他不能把警察找來,但總可以求助於朋友。或者,他都想給王旭升打一個電話了,王旭升也比自己了解舒鬱啊,這時候他才煩惱的想到,他居然一點也幫不了舒鬱也救不了女兒。但他並不知道王旭升的電話,隻能打給小蓮。小蓮很快接通了電話。三言五語說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隻聽見小蓮在電話那邊緊張的追問道:“什麼。你是說李總?……出事了,鄭興,你就在酒店門口等著,我給王旭升打電話!”那邊很快掛斷了電話,不到十分鍾後,鄭興看見一輛跑車開著燈光停在了酒店門口,車上下來一男一女,鄭興仔細一看,是他們——小蓮和王旭升,王旭升焦急的一把抓住鄭興的衣領大聲的的問道:“在那個房間?快告訴我!”鄭興顧不上王旭升對自己的不客氣,連忙說道:“1508!”王旭升聽了後,邁開大步向樓上跑去。鄭興望著王旭升的背影喊道:“那邊說了,不讓舒鬱帶人去,你要考慮我女兒的安危呀!”可是,王旭升像是沒有聽見一般,一直消失在樓梯的轉彎處。
“他如此衝動,能幫忙嗎?會不會出事呢?”鄭興焦急的拉住了小蓮問道。
“不知道,但此時,或許隻有這樣做了。鄭興,你不了解舒鬱的情況,我剛才已經在來的路上和旭生說過了,或許,隻有這樣,才能保證她們母女的平安。我想,他們不至於會對孩子下毒手,他的目的是報複舒鬱。再怎麼說,李總都是身家億萬的大老總,他還不至於為了此事把自己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