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你給我等著!”秦緗氣呼呼地摔掉電話,便開始忙著整理行李,腦中還盤旋著段朝學那個混蛋的連篇鬼話,說什麼愛我一輩子,說什麼要和我結婚,呸!現在他正在一千裏外與另一個女研究生風流快活呢!
桌上放著來不及燒掉的照片,秦緗拿起剪刀胡亂剪成碎片,衝進了馬桶,從今天起她要徹底與他一刀兩斷,再不會有第二十六次複合了。深怕自己不忍心,她用他和那個女人的合照作為桌麵背景。當然,她的手機相冊裏還有十來張他與各種小三的豔照,這事一結束,天涯貓撲上網民們都會對這些照片喜聞樂見了。前提是沒有馬賽克。
倩雪幻想著到時他絕望恐懼的樣子,心中更堅定了這麼做的決心。
“緗兒,怎麼還不下來吃飯?”樓下伯母虛情假意地喊著,其實她何嚐不知道每天自己吃清粥小菜,而她和伯父卻不知在房間裏如何大飽口福,各種菜香飄得滿屋子都是,口裏卻聲聲說著家裏太窮,沒錢買更好的。
自己的學費和生活費她們沒有出一分錢,隻是在自己生病的時候送她一小包板藍根,然後每次吵架時這便成為了他們作為傑出家長的有力證據。若不是房租太貴,倩雪早搬出去住了。
盡管生活對她如此不公,她卻從沒奢求過什麼,樂觀是她的標記,就像此刻她將他的照片用作發泄遊戲的對象一樣。
看著段朝學被她“揍”得鼻青臉腫,秦緗隨口應道:“我不吃飯了,我得去一趟B市。”
“去吧去吧,小心點,B市那麼遠,不回來吃晚飯了吧?”
“不回來了。”
“那我把路費給你放在桌上了,你下來時記得拿。”
倩雪翻了一下眼,多想說:“勞煩您收著吧,我承受不起。”
收拾妥當下樓時,桌上放著一個亮閃閃的硬幣。
“到哪兒?”
“去B市。”
“五十六元。”
“我身上隻有五十五元零錢怎麼辦?”她真後悔沒有拿桌上的那枚一元硬幣。
旁邊的乘客白了她一眼,“這個不行,你還是下車吧。”
秦緗剛要下車,兩大包笨拙的行李不小心擱到了她身後一名胖胖的男子,行李無論怎麼樣都擠不過去,那男子皺著眉沒好氣地看了她一眼,“罷了罷了,我給你出。”
秦緗這才踏上前往B市的路程,她不知道自己將去的地方將會是多麼令人發瘋。
從A市到B市需要整整兩天的路程,晚上,巴士會開進路邊的汽車旅館,乘客們自己開房休息。這天晚上,路邊突然冒出了一個南柯旅館,司機常跑這條路也從未見過有這麼一個地方,隻以為是新建的,今天不碰巧,路上拋了一次錨,耽誤了些時間,所以沒有趕到平常入住的那家旅館。司機看這家旅館還不錯,便在旅館門前停車了。
乘客們都累得不行,哪還管是什麼旅館,趕緊進去登記。輪到秦緗時,她帶的錢不多,隻夠住最次等的房間,那是在地下,陰暗而潮濕,頭頂的燈還時明時暗,煞是恐怖。
那個房間沒有窗戶,隻有頭頂錯綜複雜的管道,不時有咕嚕嚕的水聲,到處都透著一股發黴的氣息,廁所裏的鏡子都破了一塊,牆壁上的塗漆斑駁不堪,就連床單和被褥都有些髒兮兮的。
可就是在這樣一個簡陋的房間裏卻有著一張碩大的奢華的衣櫃。它比中等偏高身材的秦緗高上兩個頭,寬度需要四個人合抱,材質像是古老的上等檀木,透著幽幽細細的香味,櫃門上描繪刻畫著各式花草煙雲人物山水,皆是栩栩如生、活靈活現,技巧手法十分高超,光是人物和動物的眼睛就各不相同,神態迥異。
秦緗忍不住走過去打開櫃門,一股奇異的香氣撲麵而來,像是夾雜著百花芳馨的春風,以至於秦緗的發絲都被撩動飛舞,可這明明是在地下,空氣是凝滯的,怎麼會有這樣的香風呢?
秦緗沒有察覺出怪異,倒是一旁的店主臉色有些奇怪了。秦緗正要往櫃子裏探頭細看,店主趕緊攔住她,一把將櫃門關上,奇怪的是,那股奇異的香味立即便沒有了。
秦緗心覺詫異,這個櫃子實在和這裏的環境太不協調了,這麼小的旅館怎麼會有這麼奢華名貴的櫃子呢?
“這個櫃子是一直放在這兒的嗎?”
“你被奇怪,這個櫃子的確是一直放在這兒的,我接管這個旅館時它便在這兒了。”
“這裏麵有什麼名堂嗎?”
店主的神色更不自然了,他眼神有些慌張,趕緊搖頭,“不,不,怎麼會呢?我也想著把這個櫃子搬出去,可是你也瞧見這櫃子實在太大,比門口大得多,除非把牆鑿開,否則是不可能搬出去的。當時也不知是怎麼搬進來的。總之,這櫃子挺玄乎的,還有那奇怪的香味,你還是不要碰它的好。要不是地下的其他房間都住了人,我也不會帶你來這。平常這裏都鎖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