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日,天高氣爽,微風習習,靈風城借這好天氣男男女女吆喝、購物熱鬧繁華。
若是……你以上帝的視角俯瞰這繁城,你將不難發現一位藍衫公子,揚著下巴,搖著扇子,大搖大擺地在人群中踱步,惹得路人紛紛側目,“嘖嘖”稱讚也毫不自知。
他一會兒擠進一堆大漢中鬥雞,用贏的錢買下整個攤子弄得大街雞飛狗跳交通混亂;一會兒又流連於脂粉攤子上左模又挑,順手將簪子贈與路過的姑娘惹來嬌羞一笑;一會兒拿著個包子尋了隻臘腸狗兩條街……隻為將包子送出去…看到這裏,你可能覺得這公子稀裏糊塗地冒著傻氣,可我必須說明一點:人家那是初來乍到,難免不太適應,跟智商決無半點直接關聯!
還有就是……那個藍衫公子……就是我。小生姓丁,單名一個“香”字。
那是我撐著把青傘在人群中晃悠。說來,來這裏已經有些時日了,卻總是待在丞相府,因什麼(失魂症)用一碗碗藥養著,養得我臉色蠟黃險些受副作用折磨而死身上也都快發黴了,今日趁爹爹不在,我立馬換了身男裝偷偷流出府內才換得片刻舒坦。
沐浴著日頭心情大好,思襯著稍些禮物給家裏那葉子。放眼小城,忽略掉街上被人追的鬥雞,還是蠻和諧的。
隻是敏銳的我忽而嗅到股不尋常的氣息。那是人群中一黑一紅兩抹身影。那兩人如鶴立雞群,路人灰撲撲地矮了一節,吸引著一幹目光。
我亦是被吸引了目光:那是一男一女。黑衣男子腰間血玉尤為醒目,頭遮草編大鬥笠看不請容貌卻有著拒人千裏之外的氣質;而身邊女子一身火紅腕間踝間綴滿了金鈴。素色麵紗下紅唇若隱若現,一雙眸子在紗外不奈煩地皺著眉……一剛一柔一陰一陽……想低調都難啊!
我還在讚歎,目光卻與女子不期而遇。女子愣了一愣,眉毛打成了結。我無語回望,隻見黑衣男子不知與她說了什麼,她鬆眉打量我一遭才隨之消失在人群之中。
我莫明其妙地搖頭,那女子能在人群中一眼瞅到我,並表達不滿之情,還真挺不容易的……
罷了,路人而已,理她做甚?很快又找到新樂子,我隨著浩浩蕩蕩的一群公子混到一個大戲台前。隻是貌似不是唱戲,而是……
“哪家小姐拋繡球?”我驚奇地拉住一個果攤老販問道“靈鳳出了名兒的美人啊!”老頭捋著髭須笑嗬嗬地衝我道:“公子這般的俊俏,可謂郎才女貌,莫要失了這機緣才是!”
我尷尬地點頭附和,遠遠瞅見一身粉紅飄至紅毯中,我低頭,打算默默地遁了老頭又道:“說到這美人,丞相之女才是當之無愧!竟無人能描述其天人之貌!可惜了,誒”
我腳下一崴:“可惜什麼?”
“可惜此女非yao即魔,克夫之相啊……”
非yao即魔?哪個說書先生的傑作?這版本倒新奇得緊!
以前倒是有說書先生形容我丁香的美貌。說是靈鳳城裏最有經驗的老畫師都畫不出我的容貌。按照文人的說法便是多一分太多,少一分太少。到如今見慣了這張臉的我也不知作何評價,不過關於畫師。老畫師畫不出我的容貌不過是我從來沒有好好給過他們正臉罷了……
我不再多言,我到底是一個姑娘,跟一群男人爭女人的事,怎麼也輪不到我,一邊看戲就好。
我一抬腳沒幾步就聽身後人群亂轟轟地嚷了起來,我在一邊呆著都被擠了一通。我衣服一提加快腳步。“藍衣相公請留步!”
我低頭看一眼衣衫,轉身。未待詢問一個不明物什“叮叮當當”直撞向懷裏,待我看清懷中物什,一群餓狼般的男人蜂擁而上。我腦子嗡的一聲,扔了紅彤彤天外飛至的繡球拔腿就跑!
“相公留步!相公是在戲弄奴家?”嬌嗔的語氣嚇得我腿一軟,險些栽倒。戲弄你妹啊,爺娶了你才是天殺的戲弄成麼?
“管家,追上去!”
爺這是躺著也中槍?一路奔到街中心,卻發現交通已叫那紛飛的鬥雞攪了個透,車馬淤積,本已不奈煩的人群對我的無理闖入,皆認為找到了宣泄憤怒的活靶子……我表示自己很無辜。
再者,飛跑的雞還不是給捉雞人便宜了去?那是怎麼不見有人表示感謝?蒼天還是有眼的。一輛翠綠的馬車緩緩而行,眼看就要脫離混亂的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