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雪柔今日穿一身黑色繡雲紋箭繡武服,勁瘦的腰肢勒進鏤金玉帶裏,外罩紅色織錦大披風,一頭秀發高高束起,帶著白玉鑲金的發冠,露出殊麗無雙的麵容,顯得矜貴無比,不像是來狩獵,反倒像是去赴宴的。
但誰也不敢小瞧了這位朝安郡主。
她是華陽長公主的掌上明珠,自小有名師指導,父親又是威震一方的武將,騎射的功夫絲毫不遜色於男人,隻是她性子散漫,人又矯情,多把心思花在裝扮上,所以每次狩獵打到的獵物卻不是很多。
梁帝向來寵愛她,見狀便問道:“朝安啊,你覺得孤的這些兒子裏,今日哪個會拔得頭籌?”
韓雪柔拍了拍白馬的頭,目光似有若無的落在躲在一旁觀戰的錦書身上,勾唇一笑道:“這朝安可不知道了,說不定是臣呢?”
梁帝聞言一愣,隨即高聲笑了起來:“好,哈哈哈!往年朝安都隻是走個過場,難得今年這樣有興致,好,孤倒要看看是孤的兒子們勇武,還是朝安厲害!”
一聲令下,諸人皆朝林子深處散去。
韓雪柔弓馬嫻熟,運氣也好,竟真超越眾皇子拔得了頭籌,在梁帝麵前給華陽公主和高昌侯大大的長臉,獲得封賞無數,惹得皇子們欽羨。
韓雪柔對那些獎賞沒什麼興趣,丟給那些表弟表兄們隨便挑著玩,於是皆大歡喜。
酒酣宴飲過後,梁帝朝著韓雪柔招了招手,示意她上前來。
韓雪柔笑了一下,行動間很是隨意,嘴上倒是恭敬的很: “陛下,叫臣有什麼事嗎?”
盡管韓雪柔生活豪放風評不好,但梁帝從小看著她長大,這個外甥女又跟他親近不見外,在他眼裏韓雪柔自是什麼都好的。
然而她今年已經二十歲了,霍青豫的喪期早過,堂堂華陽郡主的長女怎麼能當寡-婦呢?這麼拖著也不是辦法,當務之急是解決她的婚事。
想到這,梁帝心中更是惆悵,瞥了韓雪柔身後的錦書一眼,拉著她的手道:“朝安今日打獵,可有瞧著不錯的兒郎?”
韓雪柔挑眉,心下明白梁帝這是在過問她的婚事了,但她來這的目的是還錦書一世情債,若是被賜婚,這一世的情債豈還怎麼還?
思及此,韓雪柔不動聲色的笑笑,顧左右而言他的道:“自是比不得陛下,陛下正值壯年,威武不凡,朝安來看,那是誰都比不上您呢!”
梁帝聞言心中無奈,心知她這是在故意錯開話題,不搭理自己。但他也知道此事不急在一時,隻歎了口氣撫著胡子笑:“就你會哄人,總拿這話來搪塞孤,不行,孤要罰你多喝幾杯!”
韓雪柔自是從命,命人取酒來與梁帝對飲。
酒過三巡,梁帝有些支撐不住,便叫人全都散了。
韓雪柔席間喝了不少酒,這會兒也有些上頭,四下裏尋不見錦書,便有些納悶。
等到她掀開帳篷,看到床榻上被子散開,被下是一團隆起。
韓雪柔步態不穩,神色有些恍惚,打眼一瞟就知道這是什麼情況,心生旖旎之餘,卻不免有些困惑。
這小錦書雖說出身風月場所,性子卻最是單純懵懂又膽小,他最受寵愛的時候,也不見如何放得開,怎的今晚這般識趣,竟是使出了這樣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