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是卿思閣外麵再怎麼熱鬧,白湮這幾日倒是靜心下來,幾乎每日都是大門不出。蕭燼墨也沒有管她,仍是不來卿思閣看上一眼,似乎白湮這般安靜之後,蕭燼墨都快要淡忘了,王府裏還有這個地方。
白湮是沉得住氣的,她相信任何事都沒有自己想象的那般簡單,王府裏雖說表麵裏的熱鬧祥和,但是背後是番什麼模樣,白湮是想象不出的。
“夫人,趙總管來請了。”
終是等到了這一日,沉靜了這麼些天,難為府裏還有人記得有她這個王妃。
“宴席要開始了?”司鈴早就伺候好白湮換裝,有人來請後,便起身朝宴廳而去。
一路走來,王府裏處處都被青璃打點到位。一路紅燈掛起,沿著長廊幾步一盞,遠遠望去仿佛置身於星海之中。各房的丫鬟們也是魚貫出入,有序的籌備著家宴的最後一步,白湮淡淡的打量著周遭的景致,倒是覺得今日的王府變得格外的宏偉莊重。
“這一切想不到都是青璃打點的。”
趙總管隨在白湮身側,聽見喃喃之音後,唇角勾起不由說道:“青夫人說過了,此番家宴其重中之重是請了王妃您。青夫人知道王妃喜靜,這數日即便是有再多的難處,也是不敢叨擾到王妃您的休息,隻是不知這數日的成果可否能討王妃一喜?”
白湮斜眸看了一眼身側的人,今日的白湮也是盛裝打扮了一番,如今那一雙眸子猶如攝人心魄般隻一眼,便讓趙總管安靜下來。“妹妹如此盛情,怎會不討本夫人的歡喜。而且依本夫人之見,趙總管也是甚得妹妹歡喜吧。”
“王妃言之過甚了,小人隻是做了一些小人該做的事罷了。”趙總管額間已有細汗泛出,白湮也是懶得在理這種狗腿子,直接帶著司鈴先行一步。
不得不說青璃為人心細,白湮一路走來,許多連自己沒有注意到的地方,青璃也仍是不留一絲死角。不過這樣的人,越是細想,便會覺得越是令人害怕。
白湮來的像是早了一些,宴廳裏雖說是燈火輝煌,蕭燼墨和青璃卻是仍不見蹤影。蕭燼墨的位子居於高座,而白湮和青璃則是一左一右平齊,白湮注意到了這一點,眉角一舒,淡淡出聲:“何人布置的盛宴?”
一個下人聞聲,立即趕到白湮的麵前,徑直跪下。“回稟王妃,是小人。”
“抬起頭來,讓本夫人看看你。”
那人怯怯地抬頭,白湮仔細的端詳了一番,輕笑一聲。“你可看得清本夫人的容顏?”
那人隨即趕緊低頭,一陣惶恐的說道:“小的該死,小的不該直視王妃,還請王妃恕罪。”
白湮沒有出聲,而是朝著司鈴看了一眼,司鈴會意大聲喝道:“大膽,王妃問你話,你為何不回答!”
那人早已是渾身戰栗,支支吾吾的說道:“回稟王妃,小……小的看得清。”
“嗬,那你真的是好大的膽子。既不是眼拙,那麼你將本夫人和側王妃的位置平齊而放,是何居心!”白湮不由怒喝一聲,宴廳裏的人紛紛跪下,向白湮請罪。
“小的該死,小的該死,是小人的錯,小人這就重新布置。”
白湮吩咐眾人起身,不在去管這些小事,端坐之後,司鈴給白湮斟了杯茶。“夫人您消消氣,一會便是家宴,夫人有什麼不滿直接告訴王爺便是。”
白湮本不在意這些小事,在她看來,就算是青璃坐到蕭燼墨的身邊去了,她都管不著。白湮隻是在想,自己這麼些天沒個動靜,若是不拿出點主子的氣勢,想必這些下人們到真就忘了王府裏誰才是真正的王妃。
“王爺到。”
“側王妃到。”
一聲山呼讓白湮朝著宴廳大門望去,蕭燼墨今日身著一身玄衣,衣上有用金絲繡出來的龍紋,一身密發束起,顯得一身英武之氣。而青璃站在蕭燼墨的身側,雖說穿著有些素雅,但是仍不失濃重,跟在蕭燼墨的一旁倒是更顯的蕭燼墨一身的霸氣。
“臣妾參見王爺。”
“妹妹見過姐姐。”
蕭燼墨隻是看了一眼白湮,便與之擦身而過,青璃則是站在了白湮的身前,不由問道:“方才聽見姐姐訓斥下人,不知何事讓姐姐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