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數月,卿思閣倒也落了個清淨,白湮的傷好了些許,如今能被司鈴攙著下床走動了,隻不過沒走一回又得回床歇著,落個一身熱汗。
伺候白湮起床,司鈴給白湮端來碗藥,一口口喂給白湮喝下,心細之至,到讓白湮看著微微有些愣神。“這段日子,你可喜歡?”
司鈴眉眼一抬,心裏想了想。這些天卿思閣雖說安靜,但她卻打心底的覺得日子過得十分舒坦,少了某人的叨擾,反倒是成全了這麼個安靜的地方,讓主仆兩每天都安穩的過完。
白湮見司鈴沒說話,卻微微地點點頭,喝下一口藥卻歎聲氣道:“你想以後都過這樣的日子?”
司鈴臉上的神色變了。是啊,這樣的日子雖說是好,但卻是別人給的,若是哪日青璃想起來,又來找卿思閣的麻煩,還不得回到過往。
“回夫人的話,奴婢覺得這樣的日子雖好,但卻並不是屬於咱們。奴婢雖然很想一直這樣下去,但奴婢知道王府裏是絕對沒有這樣安穩的日子,可以每天過的。”
白湮淺淺一笑,這丫頭到底是沒有被這幾日的閑暇日子給衝昏頭腦。她何嚐不知道是這麼個道理,現在她隻是受了傷,加上蕭燼墨的刻意冷落,才得來這片刻的安寧。然而隻要自己還在王府裏的一日,自己終究是青璃眼中的那根刺,不把自己拔掉,隻怕朱顏閣每晚也睡不安寧才是。
“我怕你忘了,沒想到你還記得。”
司鈴已經喂完藥,將空碗放在一邊,俯身跪下給白湮行禮道:“奴婢從小就在王府裏伺候,王府裏最髒的角落奴婢都待過,所以奴婢知道王府裏是容不下這種寧靜日子的。奴婢從不敢忘。”
白湮從沒見過司鈴如此正色的模樣,倒不由得一驚,將話題一帶而過。“之前一直都在院子裏散心,好久沒有出去過了,擇日不如撞日,你扶我起來去後花園走走。”
……
“她也真是好大的膽子,居然有臉做出這樣的事來。”
“人家現在是翻了身,哪像咱們,做的還是這些苦活累活。”
“翻身,你也不看看她伺候的是哪個主子。”
才剛剛到後花園的門口,白湮便聽見令人十分生厭的聲音,王府裏流言蜚語人人都愛聽,所以傳的也快。不過白湮並不清楚又是誰的流言蜚語傳的滿府都是,她讓司鈴牽著,默默走了上去。
“你們都是哪個院的丫鬟,私底下嚼舌根。”
白湮突如其來的聲音讓這些下人都嚇了一跳,當看見是白湮來了後,都立即跪地給她請安。
“方才,你們說的都是誰?”
一個丫鬟回道:“夫人想必是聽錯了,奴婢們是來給青夫人送東西的,一路趕時間,哪敢閑言碎語耽誤差事。”
白湮看了眼此人,不由一聲冷笑。“是嗎,方才都是我聽錯了。那從今往後王府裏再傳出我方才聽見的話,我可就默認是你說出來的。”
幾個丫鬟受到了驚嚇,立即給白湮磕頭道:“還請夫人恕罪,青夫人傳喚奴婢們要將物什早早送去,怕耽擱了時辰,讓王爺等的煩心……”
這幾人也是聰明,話不曾說完,見搬出青璃沒用,索性還把蕭燼墨也給搬了出來。白湮隻是覺得實在是太湊巧了,自己許久沒出過卿思閣,好不容易出來一回,可卻偏偏到哪都能撞上這兩個人。
“夫人,我們要回去嗎?”司鈴見到白湮躊躇的模樣,不由低聲問道。
“回去,為什麼要回去?他們能在這尋樂子,我還不能散散心麼。這後花園這麼大,也不一定能夠碰的上,你就牽著我慢慢地走會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