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兩點,人潮湧動的中央大街,一個高挑白皙的女孩,穿著潔白的婚紗丟了魂一樣的遊蕩。
葉允詩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她隻記得爸爸震怒的臉和傅南澤不信任的眼神。
今天她從一個毫無關係的人口中得知,她不是爸爸的女兒,她是隻鳩占鵲巢的麻雀。
可這麼殘忍的事實,偏偏出現在她和傅南澤的婚禮上,偏偏要在她最幸福的時刻給她最大的難堪,偏偏所有人都不相信她是不知情,最重要的是連傅南澤都不相信她。
她不是爸爸的女兒,她不配姓葉,那她是誰?從哪兒來,現在她又能去哪兒?
黑色的爵士無聲的劃過,穩穩的停在她麵前,擋住了她走向馬路的步伐。
墨色的車窗玻璃降下,傅南澤那張英俊的側臉出現在玻璃後麵,俊美卻冷漠,“上車。”
一左一右隔著不過半米的距離,卻有說不清楚的疏離,可他們明明剛剛才在神父麵前說過“我願意。”
異樣的沉默,讓葉允詩從裏到外都覺得冰冷,或許,她現在唯一可以依靠的就是傅南澤了,可是剛剛在教堂裏他那冰冷的目光讓她的心支離破碎。
她幾乎要將昂貴的婚紗扯碎,才終於積攢了勇氣開口,“南澤,你相信我,我真的不知道我不是爸爸親生的,如果我知道,我也不會……”死皮賴臉的賴在葉家當了24年養尊處優的大小姐。
葉允詩深深的望著傅南澤,那曾經讓她癡迷的側臉,或許全天下唾棄她都可以,現在,隻要眼前的這個男人相信他,就夠了。
可他沒有說話,甚至連麵部表情都沒有變化,看著前方,麵無表情。
“南澤,你說話啊,我不是那種貪圖榮華富貴的人,你相信我……”葉允詩的聲音開始顫抖,聲音中充滿了哀求。
她伸出手,想要去觸摸傅南澤的臉,想要用這種方式去感受他的存在,去給自己汲取些力量。
可就在快要碰到的時候,傅南澤輕輕的偏了一下頭,那隻顫抖的手猛然的頓下,葉允詩清晰的聽到心裏有什麼坍塌的聲音。
或許她不該希冀這最後的堡壘,她現在就是個笑話,是個賤女人,傅南澤這個被逼無奈娶她的受害者,憑什麼相信她?
收回手來,抹掉不爭氣流出來的眼淚,窗外快速倒退的建築物看得她頭暈,這樣的時刻,她竟然擠出了一絲微笑,大方得體,是葉允詩該有的樣子。
“我不是葉家大小姐,就沒有和你聯姻的資格,反正已經鬧成這樣了不如直接去民政局把離婚證領了吧,不好意思,害你要變成二婚人士。”
傅南澤偏著頭看著微笑的葉允詩,黑曜石一樣的眼睛閃爍著異樣的光彩,冰冷的氣場鋪天蓋地的砸到她臉上,葉允詩狠狠的掐著自己的手心才勉強保持著臉上的表情不會破碎。
傅南澤的氣勢太強,傅南澤在她的心裏分量太重,她害怕自己撐不下去。
這樣實力懸殊的對峙,在傅南澤不鹹不淡的一句耐煩中結束,“我什麼時候說過,要和你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