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麗沉靜的夜色下,西郊一棟月白色的日式別墅裏卻上演著一幕驚心動魄的畫麵。

“真是輕鬆啊,不費一兵一卒,北門就這麼滅了!月兒,你一定想不到吧,義父殺人的樣子真是酷呆了!一直都知道他做事果決嚴厲,沒想到對待自己出生入死的自家兄弟也是那麼不留情啊!你沒看到真是太可惜了!瞧瞧,這場麵多麼壯烈啊!”赫連如風隨意推了一把身旁的“屍山”,堆積的屍體便“嘩”的一聲全部崩塌。

“不要!”弑月激動地衝上前去,想要接住他們的屍體。可是,實在太多了,她接住了這個,另一個倒了,接了另一個,這一個又摔了……她不知道該救誰!不,她誰也救不了!誰也沒能救下來!

奢華美麗的建築,此時已然支離破碎,隻剩下斷壁殘垣。

昔日溫暖慈愛的臉,都成了地獄亡魂。而且死狀何其慘烈,幾乎每一個人都是被斬斷了腰肢,上半身和下半身分離。隻依稀認得上半身的麵容,橫亙丟棄在四處的下半身已分不清到底誰是誰的身……

血,到處是腥紅的液體,和著混泥土的味道,無孔不入,衝一刺著身體各處感官……

“風哥哥,為什麼?”弑月低沉著麵容,背對著赫連如風。雖然沒有拔劍,但是周遭散發著的清冷殺氣卻足以令在場的所有人膽寒。

“他們不都是你的兄弟親人嗎?”弑月怒吼。下一秒,一個眨眼的瞬間,她已經出劍直抵赫連如風的咽喉,但並未刺入。

“不要這樣看著我嘛,我會害怕的哦!好歹我們也是青梅竹馬,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妹啊!”赫連如風掛著邪魅的笑容,絲毫不在意弑月投遞的憤怒眼神。即便喉間清晰得感覺到了她的殺氣,但他眼中依然沒有任何波動的痕跡。仿似被劍尖所指的不是自己的咽喉,而是其他任何無關的人。

“再說了,殺他們的可不是我哦。”赫連如風意有所指得將目光轉移到黑暗深處。

弑月順著他的視線看去,猛然撞入一雙如鬼魅般赤紅卻毫無聚焦的眼瞳。

他從黑暗深處走來,步履單調卻無比沉穩,月光傾灑,將他嗜血冰寒的身影呈現。

赤煉歸魂刀?!那是爹地的隨身佩刀。

刀上血跡斑斑,隨著他的走動仍不斷淌著鮮血。

雪白的西裝外套早已被嫣紅的顏色浸染,臉上,手上,甚至淺金的發絲,都是刺目的腥紅。

“爹地……”弑月怔住了,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不可能!不可能是爹地!這些都是他生死與共的兄弟家人,爹地不可能那麼做!”

赫連如風很輕易就將弑月的軟劍移開他的視線,“雖然我不是真心地喜歡他們,但是至少覺得殺人是件麻煩的事情,能選擇不動手我是絕對不會出手的。這一點,你不是最了解的嗎?”

“赫連如風,你到底對爹地做了什麼?”弑月不顧一切得揮劍襲向赫連如風,但赫連如風隻是淡淡地看著她,絲毫沒有危機感,也沒有任何想要防禦的意思,反而呈現的是一切掌握在他手中的釋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