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打斷了,老太太白了陸霖一眼,但還是接著說道:“大概一個月左右之前,對麵一天晚上有男女吵架的聲音,動靜真的是特別的大,以前鬧都是隻煩我們一家,結果那天樓上樓下都給吵醒了,去敲門也不給開門,氣得樓下幾個鄰居去找物業反映,結果從那以後忽然沒了動靜,托了物業的福,我一直到現在晚上都睡得可好了。”
哦?陸霖與裴遠對視了一眼,從對方眼裏看到了和自己相同的疑惑。
“您這之前有沒有找過物業反應這件事情?”裴遠問。
“咋沒反應過,但是不管用啊,那一次我尋思著估計是反應的人太多了,物業也重視起來了吧。”老太太摸著下巴回答道。
陸霖意味深長的拖長聲音:“所以,也就是說從那一天起,對麵再也沒了聲音。”
裴遠眉頭深鎖,問道:“那麼,您知道那個與他吵架的女人是誰嗎?”
“我怎麼知道,誰知道是他哪一個女朋友鬧上門來了,”老太太不屑地哼了一聲,“他的女朋友可多了,我就見過他帶著兩個不一樣的姑娘回來過。”
“人際關係還真是複雜。”陸霖輕笑一聲,心裏大概有了一個數,他走向韓簫的房屋,上下比劃了一下,門上的鎖孔已經積了灰,整扇門看上去慘兮兮的搖搖欲墜,於是他轉頭對裴遠說:“是撞開還是找開鎖的?”
“等我處理。”裴遠皺眉說了一句,然後轉頭笑眯眯地向老太太道了謝。
老太太點點頭,也沒再多問果斷地關門幹自己事去了。
裴遠背著手轉了一圈,抬頭看了一眼逆著光站在那裏的陸霖,對方正因為布滿灰塵的環境而煩躁,此刻正垂著眼用不知道從哪裏弄來的濕巾一下又一下地擦著手,長長的睫毛在臉上打下一片陰影。
“你潔癖還跟著上來?”裴遠帶著點開玩笑的口吻笑道。
陸霖扯了一下唇角,說不上是不是在笑,但是眼裏流露出來的絕對是對裴遠的嘲諷,“既然如此你為什麼不快一點結束調查呢?”
裴遠被他噎得沒了脾氣,聳聳肩,眼神在地上找了一圈,如獲至寶一般從地上拾起一根鐵絲,在陸霖嫌棄的眼神下毫無畏懼的趴在許久無人使用的門上,把鐵絲插進鎖孔裏。
“你這是打算學小偷撬門?”陸霖挑眉。
“踹門聲響太大,到時候灰塵可是呼你一臉,叫人來開鎖又太麻煩,還不如這樣簡單,你別說話了,安靜。”
陸霖翻了一個白眼,背過身去。
六月白天猶如烤爐,近黃昏的時候卻還涼得很,幾棟黑漆漆的居民樓,風吹得樺樹嘩啦啦響,聲音劈裏啪啦的鑽進了陸霖和裴遠耳朵裏。
“幾點了?”裴遠問了一句。
陸霖抬手瞥了一眼,沒好氣地說道:“六點了。”
“嘖,得加快速度了。”
“怎麼,有約會?”陸霖抱胸站在那裏,跟看戲一樣看著蹲在那裏撬門的裴遠。
“我倒是想,也得有姑娘願意跟我約啊,是虞懷安那小子今天要去和他老姐吃飯,七點半的飯局,我是司機。”裴遠一直擰著那根鐵絲,帶勾的一下一下的試,終於經過十幾分鍾的努力後,如釋重負:“行了。”
“看不出你還會這個。”
“技多不壓身嘛。”裴遠推開了門,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小心一點,裏麵可能積攢的灰塵更多。”
這話聽不出是不是調侃,陸霖假笑,倒也沒反駁什麼,邁開腿走了進去。
屋子是最簡單的戶型,兩室一廳,白色牆壁上隱約能看出點灰色的黴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