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
蘭蒂斯咖啡吧。
顧野神色輕蔑地對著女人一笑,指尖的煙灰簌簌垂落,他掐滅了今天抽的第六根雪茄,嫋嫋的殘霧中,開口。
“這麼說沈特助不是對顧某人的合作方案感興趣,是想和我……暗度陳倉?”
女人臉色微微一變,沒想到他說話這麼露骨直接,細長的手指攥了攥,指尖的一枚鑽戒鉻痛了她細膩的肌膚。
“你未娶我未嫁,顧野,話別說得那麼難聽!我們都是自由人,有什麼不能光明正大地交往?”
“再說顧氏和沈氏本來就是深城最大的龍頭企業,合作那也隻是錦上添花的事情,有何不可一舉兩得?又拿下了訂單,又抱得美人歸,這不是你們這些紈絝子弟最拿手的……”
“野少你真應該仔細考慮一下我的提議……”
女人還在喋喋不休……
顧野怒了。
“你特麼的癡人說夢!”
“沈夢雲你哪隻眼看到我像是那吃軟飯的阿三了?”顧野高大的身子站起來,手裏的煙蒂撚滅在了桌幾上。
“滾……”他起身就要離開……
那撚滅煙的動作煩耐,略帶一絲狼狽。這混跡商場多年,想吃他顧二少豆腐的女人不計其數,可是敢這樣光明正大大膽說出口的,卻也隻是那麼寥寥幾個。
雖然記憶有些久遠,卻還是被勾了起來……
一時間他突然覺得自己又回到了那少不更事的年紀,被個女的阿飛給盯上了,堵在街頭的小巷子裏進退維艱的時候……
那女人的眼神他終身難忘,就像是一直潛伏在他身體裏的危險的吸血蝙蝠,隨時要把他喝血扒皮。
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自己左腕上的刀疤,半寸長,是與那女阿飛搏命留下來的。
她是潑!不過到底沒有得手,現在又來了個文的,要誘他下海做鴨?
“二少!”女人見他拒絕,麵子上難堪起來,腦子一轉,突然疾步走到包間的門口,啪地鎖上了門。
雙手抱凶。
“二少還真的是眼高於頂啊,連我沈夢雲這樣的都看不上?”女人一隻腳踩在紅木椅子上,突然掀開了自己的職業群裙擺,那一雙修長的腿瞬間暴露出來……
顧野搔頭,盯著她誌在必得的那雙畫得有點過分的美眸,的確是有幾分勾他的資本的,不過他這人,嘴賊挑!
“沈特助,嗬!這還真不是看得上看不上的問題,”
他輕輕吐出一口煙圈,眸底暗沉似漩渦。
“關鍵是你在我眼裏……根本就不是個女的,”
“都說職場精英白骨精,我看你沈特助就是個比男人還要能幹的女人,何必屈尊自己做這不入流的角色?”
“再說我對女人根本就不感興趣,你又何必在我這顆歪脖子樹上吊死?”
顧野一隻手把玩著被他撚滅的煙蒂,不疾不徐開口,臊得女人滿臉通紅。
他是不近女色,可隻是選擇性的,要是遇上喜歡的,沒準還真就破戒了?
“我不入流?好啊,顧野,”女人從身後抽出一本雜誌啪地丟在了他的麵前。
他眯眸一看,居然是四年前的花邊新聞,他和一個有錢老女人睡了一夜之後,那女人給了他一筆不菲的錢他才擺脫了顧氏危機,重整旗鼓建立了顧氏王朝的神話……
心裏暗自叫苦,這哪是真的?不過是一些不入流的小報記者的捕風捉影,杜撰罷了!
這女人也信?真是饑不擇食了,越是這樣的女人越是難纏!
這當年的風流小生去哪兒了?真讓人懷念啊,是不是她出的價碼不夠高所以他才……
女人心一橫,在合同上又加寫了一個零。
片刻的死寂……
“嗬!我還挺值錢的?你吃飽了撐的?沈夢雲!”顧野惱得一把抓起那張合同就給甩到了牆角。
他高大的身影頓住,紙張嘩啦啦飛滿了兩人之間,像是一片片無情的雪花,打得女人臉上梨花帶雨。
顧野眉眼疏淡,重新審視了一下女人蒼白的臉。
誒!真不是個臉皮厚的……
女人泫然欲泣。
“野你就這麼討厭我嗎?你心裏心心念念的是不是那個蕩貨楚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