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法楷盯著屏幕,好像眼睛已經沒有了焦距,但是卻還是堅持著,他到底要看看這個女人到底是在想些什麽,在人生最後的那個時期,她到底在想著些什麼,她到底曾經有沒有怨過自己的狠心,自己竟然從來沒有關注這個女人,以至於,到最後他隻能看著那個女人倒在自己的麵前。
寫給2034年的葉念
這個時候,你已經到了二十歲了,你應該也到了談戀愛的年紀了,媽媽可事先和你說好,談戀愛一定要認真不要心血來潮,要和你爸爸一樣,好好地找到自己一生需要陪伴的人,這個時候你的心境應該也應該不一樣了,你要學會好好的長大。
曾經天生大條的媽媽基本上是不怎麼注意生活上細節的變化的,每一天似乎都有同樣的快樂,也都有青年時候特有的小憂傷和小迷茫。原來每天的相似,在日積月累的日子裏竟然有著如此大的改變。這巨大的改變,竟讓我都看出來,體會出來了。
小時候媽媽常常受母親的委托去田地裏看看莊稼長得怎麼樣了,再然後經常回到山上采摘一些自己喜歡吃的果子,這是生長在農村的一點好處。在荒蕪破敗之中總是能夠找到你想要的果實。無疑那個時候去看莊稼實實在在是在應付差事。可是現如今的心情卻是和小時候天壤之別了。現在媽媽委托你,你要替媽媽去看了看田地裏的果樹。其實對於這次去田地實屬多餘,因為對於北方而言,再堅強的果樹也不免要掉光了葉子的。但是你一定要去,因為那是媽媽走出來遇見爸爸的地方,記得一定要去。
或許那日的陽光會出奇的好,像是能夠溫暖整個寒冬。雖然到處都是黃色的雜草,可是還是掩蓋不住那些曾經快樂的心情。媽媽希望你去的時候,不是小時候去田地裏的害怕和怨怠,而是一種真切地享受自然的快樂,一份享受陽光的閑適。靜好的時光裏,媽媽希望你隻是那個單純的小孩子。走路不免有了幾分靈動。媽媽會在天上和你一起微笑,不過媽媽可能也會說二十歲的人了還沒有個沉穩的樣子。其實媽媽隻是想看到你心境的變化。
媽媽希望你能夠迎著陽光走進的那片田地,需要過一個水渠。水渠有些寬,但早已經沒有水了。媽媽可能需要直接跳進水渠裏麵,然後在由水渠爬到對麵的岸上。但是你卻不需要,不過看著媽媽過水渠的方式你可能會想起了小時候的自己。那個時候你可能總是被老師安排在第一桌的位置(當然不是因為你可能學習好,隻是因為你的個子和同齡人尤其是英國的同齡人相比過於短小精悍。),你也曾經以為你會和媽媽采取同樣的方式來麵對眼前的溝壑,那個時候從沒有想過你自己能夠跨越這樣寬的水渠。可今日你的意念會告訴你:自己應該可以直接跨過這樣的水渠。但是我卻依舊覺得有些危險,畢竟這樣的水渠算是比較寬的了。但是媽媽更希望你能夠放開自己的擔心卻看待一些事情。畢竟你是那樣的年少輕狂,或許你自己那裏顧得上這些,拔開腿就向水渠的對岸邁去。竟然讓自己邁過去了,雖然差一點一條腿就卡在水渠了,可還是會為了今日的嚐試而感到無比的快樂。或許,媽媽就是希望你真應該看看當時的自己是怎樣的絕代風華。
其實,生活中所有的事情大抵都像是在跨越不同的水渠吧。隻是有些水渠很窄,我們不費力氣就能夠將其逾越;而有些水渠就很寬,我們必須要經過很多的嚐試,給自己很多的鼓勵才能夠跨越過去。但,不可否認,隨著芍藥花開花落,隨著月落烏啼,隨著季節的轉換,我們對於溝壑的寬度有了更加寬闊的接受力,就像小時候我覺得這條水渠很寬,不可逾越,可如今我卻能夠將其邁過。也就像小時候,兩個小朋友吵架覺得彼此都不可原諒,可是長大後我們竟然覺得和自己打鬧過的朋友更加的貼心。以前覺得吵架後,那道由吵架而來的鴻溝不可逾越。若幹年後,我們卻將這段記憶當做一種感情的紐帶。這大抵是我們心境的 變化所致吧。一切鴻溝原來都是可以慢慢跨越的,所有你記恨的人或事都隻是困住了當時的自己,而後我們便會笑著談談當時幼稚天真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