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你不用來,我一會兒也要回去了。”喬苓飛快地寫道,她歎了一口氣,“我明天再和你說吧。”
通訊水晶暗下去,喬苓也並沒有回去,而是喚出了降苓,她沒有絲毫倦意,隻是乘著ril在夜幕裏悠馳,靠坐在降苓的肩上。
“降苓。”
“嗯?”
“你怎麼看我和楊令元拿到的預言?”喬苓低聲重複,“盡頭在金屑奔湧之地、在終點獲得意誌的永生……什麼的。”
“似乎是指向了某個地方。”
“大概是。”喬苓若有所思,喃喃道,“我想我已經走得太遠了。”
次日清晨,喬苓坐在大廳裏,當景策出現的時候,他的手裏拿著兩盒剛剛加熱過的牛奶,他把其中一盒扔給了喬苓,“這麼早起來,不冷嗎?”
喬苓搖了搖頭。
“重要的事不要用通訊水晶說,見麵說是最安全的。”景策走近,低聲說,“昨晚楊令元來過?”
喬苓點頭,“景策。”
“嗯?”
“昨天……有件事我很在意,昨天晚上……”喬苓思索著措辭,捏著牛奶的手指輕敲著牛奶盒。
“昨天晚上,為什麼我沒有和將遲說實話?”
“嗯。”
“很難理解嗎?”景策看著喬苓,甚至帶了些笑意,“如果你知道七執之爭通常的情形是怎樣的,就該知道,不與他說完全是出於對他的好意,以免未來出現紛爭時,他不得不麵臨角色身份的撕裂。”
喬苓略低了頭,眼睛看著自己的手,手指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那接下來,你打算做什麼呢?”
“服從金枝的意誌,成為這一次的執行官。”景策輕聲說,“就像預言上所言那樣,‘將以何共度漫漫長夜,以沉默,以堅韌。’”
景策的雙手撐著桌麵,慢慢俯身到喬苓麵前,兩人四目相對,表情嚴肅。
“你不是在玩一個普通的遊戲,喬,你有需要時刻謹記的東西,這是對我們的生命負責。”
“……抵達終點的你,將獲得意誌的永生。”
“什麼?”
“還有,盡頭是金屑奔湧之地。”喬苓低聲說,“這是我和楊令元的預言,我想這些預言之間,大概有聯係。金枝的預言每一句話都像有隱喻,如果我們無法找到彼此,無法獲得他人的幫助,不付出信任,而僅僅靠我們自己,我想我們並不會有多少勝算。”
景策微微皺眉,喬苓的兩句預言突如其來,他稍一怔,三句已有的預言在腦海中排列組合,呈現出各種可能的含義。片刻後才想起回應喬苓的話,“誰的幫助?”
“任何可能施予援手之人,比如將遲。”
景策看著喬苓,思忖著如何說出心中想法能夠盡可能低地引起少女的厭惡,倘若喬苓不是金枝為他選定的同伴,在七執的選拔裏,他甚至不會相信她。
“選拔開始了,喬,你當然有自由去選擇求助,或是對任何你認為值得信任的人推心置腹,”景策看著地麵,緩慢地開口,“但,付出信任意味著什麼呢,意味著給了對方一把可以傷害你的匕首。也許在他手中沒有這把匕首之前,你們依然會是朋友,可以像從前那樣分享彼此的歡樂,憂慮,但當他有了這把匕首,這把你親手給他的匕首,你就等同於給他設置了一次考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