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三十二年 冬天 尹府
寒冷刺骨的風,吹進了一個瘦小的身影。
偌大的客廳裏,尹善若顫抖著身子跪在地上。
坐在堂上的是尹府的大夫人和她的姐姐。
一邊跪著的是她的母親,尹善若的身子瑟瑟發抖。
中年女子端起了桌子上麵的茶杯,輕輕地摩擦著茶身,發出了清脆的聲音。
“若兒,你知不知錯?”女子開了口,口氣不容置疑。
抬起了眸子,尹善若倔強的看著大夫人:“若兒不知所犯何錯。”
明明不是她的錯,尹善若自然不肯承認。
一個女子冷哼了一聲,緩緩開口:“明明就是你偷了我的珍珠鏈子,還敢狡辯。”
說話的正是尹善若的姐姐,尹善鴻。
尹善若說道:“我說了不是我,就不是我。”
這件事情關係到尹善若本身的名譽,她斷然不會承認。
尹善鴻說道:“把你往死裏打,看你承不承認。”
揮了揮手,尹善鴻身邊的一個下人就走了過來,拉了拉鞭子,還再地上揮了幾下。
見狀,二夫人抱住了自己的女兒:“鴻兒,她是你妹妹呀。”
雖然同父異母,好歹尹善若身上也流著尹誌國的血,她們娘兒倆不能太過分。
指著跪著的尹善若,尹善鴻說道:“就憑她也配我做的妹妹,打。”
一聲令下,小丫頭拿起了鞭子,一下一下的鞭打她們。
專門伺候尹善若的兩個小丫頭亦跪地求饒:“大小姐,手下留情啊,夫人和二小姐身體就弱,實在是經不起鞭打。”
“誰敢替她們求情,我就一塊兒打。”
卷了卷袖子,小勝子用力的將鞭子揮打在了她們幾個人的身上。
哭泣聲、求饒聲傳遍了整個客廳。
盡管身上撕裂般的疼,尹善若也死死的咬著自己的下嘴唇,不屈服。
中途因為二夫人暈厥,她們才肯罷休。
夜深人靜之時,西香坊的人彼此互相依靠著。
看著兩個下人也因為自己而受牽連,尹善若心裏很是過意不去。
“給二小姐請安。”管家從外麵走了進來。
四個人也知道管家是尹善鴻的人,一臉警惕的看著他。
無視他們的眼光,管家說道:“我給二小姐和夫人送藥膏來了。”
春蘭才不管他是誰的人就說道:“你有這麼好心嗎?”
“至於用不用就隨你們去了。”管家轉身離開。
忍著痛,秋菊來到了桌子旁邊。
伸手拿起瓶子一看,還真是藥膏。
尹善若說道:“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更何況我們現在需要這種東西,還是用吧。”
她們又沒有錢去找大夫,既然家送來了,就賭一賭。
說不定能夠派的上用場。
春蘭和秋菊就開始忙碌了起來,一個打水,一個抹藥。
為了不讓自己的女兒擔心,大夫人強忍著痛。
尹善若說道:“娘, 倘若你覺得難受,便喊出來吧。”
在自家女兒麵前也沒有什麼可隱瞞的
“若兒,都是為娘連累了你。”大夫人握 住了尹善若的手,愧疚的說道。
每次看見自己的女兒,大夫人就會很心疼。
走到了客廳裏的時候,秋菊聽見了她們娘兒倆的對話,說是皇上要進行四年一度的大選秀。
這一次,對於他們家小姐來說也許是個機會。
把帕子遞給尹善若的時候,秋菊說道:“小姐、夫人,奴婢方才聽見大夫人說皇上要選秀了,今年剛好倫到咱們這裏。小姐,您可以去試試看。萬一選上了,就可以遠離 她們娘兒倆。”
聽見秋菊這麼說,尹善若手裏的動作頓了頓。參加選秀這種事情,她真的是想都沒想過。
大夫人說道:“若兒,你去試試吧,為娘的就靠你了。”
尹善若說道:“姐姐也會去參加選秀的,我本身便長的不如她,如今去參加選秀,就是打自己的臉。”
沒有被選上也就罷了,要是被這對母女倆給取笑,那就是丟臉。
“在我眼裏我的女兒便是最漂亮的。”尹夫人說道:“咱們要想法子讓善鴻參加不了這一次的選秀。”
若是尹善鴻去了,她的女兒恐怕就沒有機會了。
那對母女一定會想方設法入選。
翌日清晨
梳妝打扮好了的尹善鴻給人一種賞心悅目的感覺。
櫻桃小嘴放在紅印子上麵一點,就變的通紅,頭上的流蘇步搖擺動著,身上穿著蘇州進貢的綢緞。
在兩個下人的攙扶之下,尹善若前往悅來客棧。
悅來客棧美女如雲,唯獨沒見自己的姐姐。
公公福吉一眼就挑中了尹善若,把她的名字寫了進去。
冬月一臉著急的看著自己家的小姐:“大小姐,您這到底是怎麼了?”
昨天還好好的,今天拉肚子了就拉成了這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