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轉過頭,像是好奇怎麼有人出啦管閑事,幽深的眼斜視她一眼,咂了一口煙,毫無起伏:“你哪隻眼看見我撞了人?”
李之微一怔,男人一笑,緩緩吐出煙來,將臉一揚,似笑非笑。
李之微火大:“我是沒看到,可在場的人皆是有目共睹。你這樣的人,分明是衣冠禽獸!就該將你繩之於法!”
男人似乎不屑於她糾纏,掉頭開了車門,一溜便坐進車內。隻餘了李之微還僵硬的立在他車身前,男人透過車窗看著李之微,輕一挑唇,“嘟嘟”按了兩聲喇叭,示意李之微讓開。
這樣的做法,分明是沒將任何人放在眼中。更不用說還坐在地上哭訴的老人。李之微眼珠一轉,走到車窗前,也不惱怒,就敲了敲車門,隔著窗戶說:“你就這樣走,是否做得太過分?”
男人並不理會李之微,已經將她送到兩難的地步,之前那漢子也終於看不下去了,一聲大喊:“都來評評理!”
李之微衝車裏的男人咧嘴一笑,“你看,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
見男人看來,她又退開扶起還在地上的老人。
老人一副鬧到底的樣子,李之微耐下性子,細細講了些道理。老人卻架不住旁邊人的勸導,最終還是起了身,可她掉了個頭,轉身又一屁股坐在男人車前。
這下子,更多的人圍上來,勸說的勸說,敲車門的敲車門,畢竟是有了前車之鑒,由李之微打了頭,人都跟著壯了膽子。
可車內的男人確確實實是不悅了,但見他掏出手機,三兩下按了鍵,便帶上藍牙耳機,皺著眉,在時不時的說些什麼。李之微隻是在勸慰老人。
此事頗有鬧大的趨勢,這條馬路生生堵了一整條街,喇叭鳴笛之音那是不絕於耳。過往的車輛,不是被堵就是掉頭,可掉了頭卻也出不去,處處是阻礙,處處是車輛。
李之微萬般無奈,麵試是去不得了,她隻得擠出去順著來時的路,找尋那輛出租車。還好那師傅的車被堵在路中央,進出不得,她便笑盈盈地迎上,說:“真是麻煩您了!您算一下一共多少錢,我先給您結了賬。”
師傅這才展露笑顏,李之微也知曉他在笑什麼,這年頭出租車都改了價格,就連等個紅綠燈都有計算的計程表,一分一秒都給你算著錢。待到師傅一開口,李之微便愣住了,她仿佛是沒聽清,又問了一遍:“您說多少?”
師傅說:“二百八十三。”李之微仿佛很久才回神,眼神向下一瞟,心中就跟被割了肉似的,雖然疼,但卻不得不拿錢。
等到錢也交了,她在想是回家,亦或繼續留在這,就聽前頭傳來一陣陣鳴笛之音。那不同於普通汽車,而是警車獨有的聲音。
並不用誰人說話,單單是那紅藍燈交錯閃爍便已經開了道,人群漸次散開,就見警車呼嘯而來,兀自停在黑色轎車旁。李之微因回去付賬,又有人堵在了跟前,把唯一的道路給堵得死死地,所以,她並不能在前去探看。
不但如此,還因人群退去,給擠到了最外側。
由於有人做主了,那老人哭天喊地的吆喝了半天,但因前方不止一人講話,太過於喧雜,李之微聽不太真切,而且夾雜在諸多車輛間,惟一條縫子,給逼到了個進退兩難。
萬般無奈的她有在人群中擠來擠去,找到了那一直駐在原地的出租車。那師傅笑眯眯的仰著腦袋往人群裏探去,李之微雖然心中覺得可惡,卻也無可奈何,隻得拉下臉麵,衝那師傅說:“等一會這裏散了,您在捎我一程吧?”
師傅自不會拒絕上門生意,便笑著說:“當然可以,你要是覺得吵,可以先去車裏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