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阜龍蟠,石城虎踞之城......”
青石鑄就的宏偉大城門口迎來一位不速之客,一身青衣道袍,清冷的眸中浮出淡淡嘲諷。
“入目皆魑魅魍魎、梟蛇鬼怪,若長此以往,此城,必亡!”
道袍男子忽而低頭望向自己的配劍,陷入沉思。還未有所動作,便聽得一陣嬌笑由遠而近飛速傳過來,極詭異的情況,男子卻絲毫不以為意。隻聽得聲音主人開口道:
“寶寶好雅興!大白天在城門口賞城,可是最近閑得慌?小女子是否有這個榮幸與寶寶來個人約黃昏後呢?”
聞言,道袍男子挑眉,眼眸微轉,斜斜地看著來人。
“人?你我二者並無可以享用這個稱呼的吧”
來人一愣,仔細琢磨卻也是這個道理,便不做聲。腰身風姿綽約地一扭,凝望著不遠處的城門。
一時間,二者皆是陷入了沉默。
“寶寶,寶寶!等等我”
道袍男子嘴角一抽,原本他並不覺得這名字有何不妥之處,可由身後那人叫出來,卻總是讓人莫名想到那呱呱墜地的小娃子,別扭萬分。
頭疼地轉身,清淡的眼眸露出一抹無奈,隱約還有一絲寵溺?望向來人。
“不是說了在外叫我師兄。初入江湖,需留一手,萬不可隨意跟他人曝露姓名,須知我們這一派,在江湖還是略有仇家的”
說完意味深長地瞥了身旁女子一眼,引來女子不屑的白眼。
分明就是因為不喜師弟當眾叫自己的名字,卻用這般冠冕堂皇的借口,這孩子氣的一麵真真叫人不想側目也難!
一路叫著“寶寶”的這位顯然也不愛聽自己師兄的長篇大論。眼皮子一掀,竟露出跟女子一般無二的白眼。
“師兄!”刻意將這兩個字加重地叫著,寶多伽繼續在自己師兄跟前耍寶:
“師傅讓你到這金陵城有什麼指示嗎?”
聞言,道袍男子斂眉:“好像和地下鬼界使者有關,具體如何,父親隻說我到了金陵便知。”
“地下鬼界使者……”寶多加喃喃念著,深色變得黯淡無比,精致的小臉盡是苦澀。然而道袍男子兀自陷入自己的思緒當中,沒有注意到自己師弟怪異的表現,倒是一邊的女子若有所思。
“且不管什麼使者,這金陵城鬼魅如此之多,正好當我提升功力的養料!”
“寶大師,我看你才是金陵城裏的香餑餑吧”一旁的女子陰陽怪氣地嗆道。作為同一物種,雖然她已修法多時,但卻依然看不慣自己的天敵把自己的同族當作肥料一般看待。
女子的注意力此時全在道袍男子身上,自然沒有看見一旁的小少年看向她時厭惡的眼神。
“嗤~,師弟我們進城。”道袍男子似不屑與女子多言,可見作為抓鬼法師的他對鬼族也無甚好感,即使是無威脅的鬼。
道袍男子率先進城,順便招呼上自己的師弟。小少年在他的身後亦步亦趨,本是靈動的雙眸望著男子的背影盡是複雜之色,讓後麵跟上來的女子無意瞧見了,卻是讀不懂,也看不透。
每天進出城的人千千萬,因此三人的進城就像三滴水落入大海,沒有引起一絲波瀾,可是正是因為這三人,卻在金陵之城的暗處掀起驚天的大動蕩,在他們進城的時候誰也沒有預見到,或許隻有那個小少年知道一點。
三年後,同是金陵城門口,依舊一身青衣道袍,法師寶寶狼狽地從金陵城裏竄了出來,渾身浴血。不停地回首看向身後,眼裏的恨意和不解之色漸濃。
他的身後依然跟著一個小少年,此時已然蛻變成一個傾城少女,沒錯,那個小少年竟是女兒之身!
她一身黑衣,曾經靈動的大眼睛變得狹長而上揚,無比妖異!她麵色冷凝地朝法師逼近!
看到她,法師眼睛裏的恨意變得緩和了點,但片刻之後恨意又再次加深。許是情緒起伏太大導致男子步伐紊亂,悶哼出聲。他回頭看著少女,卻不見其有任何的異色,忍不住出聲問:“為什麼?”
為什麼你要背叛我?甚至要我的命?難道這麼多年的陪伴和依賴都是假的嗎?
回答他的,是少女身上脫身而出的三盞飄忽的燈,決絕而飛快地向他砸過來。
看到這一幕,男子的腳步反而停住了,眼中的恨意消失殆盡,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少女,任由三盞飄忽的燈進入他的身軀。
隨即,法師頭上冒出道道青煙,身體也變得透明起來。他滿眼不解地看著少女,他不是不懂進入自己身體的是什麼,他是太懂了才倍感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