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孫二狗早已不可同日而語,自從建了自己的小樓之後,孫二狗更是一躍成為村子裏麵屈指可數的有錢人,除了不外傳這“魚牢”的技藝外,孫二狗平日裏也是喜歡與同村的村民交好,所以在村子裏也是頗有人緣。
再說這李家老爺,也是憑借自家經商的本事,硬生生的發了家,自然也對孫二狗這種依靠自己一技之長發家致富的年輕人。而且現今也是無雙親,也便沒有負擔。李家老爺打的算盤便是今後女兒嫁到了孫二狗家,自然孫二狗也算是他李老爺的半個兒子,到時候孫二狗利用魚牢打撈上來的海產,自然也要優先低價賣給李老爺,若是李老爺轉手賣出去,也是能大賺一筆。
孫二狗能今天的家業,也自然不是愚鈍之人,定然也是想到了這層關係,不過這打撈上來的魚產賣誰都是賣,賣給李家老爺自然也是一樣,如此還抱得美人歸,何樂而不為?
兩邊雖是各有打算,不過都是雙贏的局麵。
孫二狗把李家老爺的二兒子找到,約到村裏的客棧吃酒,打算探聽些李老爺和李夫人的口風。這李家公子也是實誠,二兩酒下肚就開始滔滔不絕,說是他爹對孫二狗如何的看重,此次媒婆前去說親,兩家喜結連理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孫二狗聽了也是大為歡喜,連忙叫過店家小二多加了些菜品。
這孫二狗與李家公子相談甚歡的事情暫且不提,赤柔姒做好了飯菜端上桌來,擺了碗筷,便坐在桌旁等鴻蜀打柴回來,心裏莫名有些安然,也是從來沒有過的舒適。以前赤柔姒一直看不慣那些在家相夫教子的女子,大好的青春年華,為何要浪費在為一個男人煮飯洗衣上,他們男人便是憑什麼能如此享受。
而今之赤柔姒坐在飯桌旁,等著鴻蜀歸家,卻是覺得莫名的幸福。原來以前都是自己錯了,一個女人的最後的歸屬,或許不是曾經以為的瀟灑自在,而是做好了飯菜等著在奔波的心上人終歸身畔。她這般想著,俊俏的臉上也掛上欣然笑意。
似乎心隨著那木板靠岸,赤柔姒的心境也忽然變了。
那身赤色的皮衣已經有不少破損之處,赤柔姒現在穿著孫二狗從鄰居那裏借來的一身橙紅長裙,看起來也甚是相得益彰,少了在赤沙大陸的那份狂野驕橫,卻是多出了鄉間少女的淳樸動人。
此番情景,卻也是可以理解鴻蜀進門之後一臉的吃驚了。“六公主,你不是腦子燒了吧?”鴻蜀看著身穿青蓮長裙的赤柔姒,愣了片刻,方才進屋來,將背上的木柴放到門後。這才一臉驚異的走到桌邊,看了眼桌上豐盛的飯菜,更是覺得赤柔姒跟變了個人似的。
“你腦子才燒壞了,我那衣服破了不少地方,便找孫大哥向隔壁的大姐那裏借了一套衣服來。”赤柔姒也是沒好氣道。
鴻蜀像是不敢相信似的圍著桌子轉了一圈,又上下仔細打量了赤柔姒一番,笑道:“六公主你穿這身衣服還挺好看的,早些把你以前的那些打扮都扔了吧。”
赤柔姒心中竊喜,瞪了一眼鴻蜀,起身道:“在這地方,你就別叫我六公主了,我去樓上把呂道長叫下來吃飯。”
“好的,六,赤姑娘還是我去吧。“鴻蜀緩步走上木梯。
三人吃了午飯,鴻蜀也是閑來無事,坐在門前的凳子上曬太陽,而赤柔姒則收拾了碗筷拿去廚房清洗了。
片刻之後,赤柔姒也端來一個小凳,安靜的坐在鴻蜀身邊。
正午的太陽穿過層層樹葉遮擋,灑落在鴻蜀身上時已經變得斑駁。鴻蜀半眯起眼睛來,整個人也變得懶洋洋的,半睡半醒間覺得有人在肩上摸索。便睜開眼睛來,一看是赤柔姒正捏著肩上破開的衣服拿針縫補,便說道:“想不到你還會這針線活。”
赤柔姒拿著針生疏的將破洞一針一針的縫合,見其麵容也是一臉專注,道:“見過我們家的裁縫做過,也就照葫蘆畫瓢了。”
鴻蜀一笑,也就不再說話,心底也是湧上一股暖意,再次眯起眼睛小歇。
這天下午,孫二狗吹著口哨就回了家,見門前坐著鴻蜀,而赤柔姒則坐在一側,也不知是為何,臉上淡淡的掛著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