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個沉重的話題 ,已經被他們都刻意地繞了過去,不再重提,但是,並不代表著它就已經不存在。
宋孤兩國邊境的局勢,越來越緊張,慕容雨馨在這沉悶壓抑的氣氛中,也一天天變得不那麼冷靜。
這日,她又是一番胡思亂想,覺得自己再怎麼樣也不能再這樣被動地等待下去,她的心浮氣燥,她的不安,統統都被珠兒這個婢女女看在眼中。
“王妃,這兩日,您是怎麼了,一個人呆著的時候,怎麼總是喜歡發呆?您是不是有什麼不開心的心事?”
趁著無人的時候,珠兒小聲地問道。
有些話,慕容雨馨就是和自己的相公,也就是辰王爺,也不好當著他的麵說,哪怕他們是夜夜同塌共枕的夫妻,如此親近的關係,也不可以。
“珠兒,您能不能幫我想想辦法,我想去見一個人。”
“王妃,您想去見誰啊,珠兒把那個人叫到這裏來就是!”珠兒並不知道這個時候這位王妃心裏究竟裝的是什麼心事,還有他想見的,究竟是誰,什麼重要的人物。
“不,珠兒,他身份特殊。”慕容雨馨緩緩地轉過身來,看著珠兒,這才一字一頓地接著說道,“我想見的人,在對麵的渝州城,我想見的是顧子越。”
珠兒愣了愣,她的確沒料到這位王妃居然想見的人,是顧子越,是大宋的顧子越。
“王妃,您為什麼突然想起要見顧子越?他可是在渝州,在大宋,我們現在在忻城,這裏是大遼的地盤,現在宋遼兩國之間的局勢,十分的緊張,隨時都有可能會打仗,您這個時候要見這個人,恐怕不妥吧?”珠兒想了想,還是勸道。
“我知道,我見他,於理不合,可是,眼下,我也顧不得這麼多,耶律逸塵這邊,我沒有辦法勸他改變主意,放棄對大宋用兵,我就隻能再去找找顧子越,勸勸他,看他那邊能不能鬆動一下?珠兒,我是真不希望看見宋遼之間開戰,血流成河,百姓流離失所!如果可以避免的話,無論要我付出什麼樣的代價,我都願意!”慕容雨馨這幾日,在擔心的就正是這件事。
現在,珠兒也終於明白這位王妃為何整天憂心忡忡的原因。
“王妃,恕珠兒多嘴,既然王爺這邊都行不通,那王妃您就算去找了顧子越,見到他本人,難道就真的可以勸得動他嗎?這已經不是單純的個人爭鬥,而是宋遼之間的戰事,不是說哪個人,隨便勸幾句,都可以停止得下來的,珠兒這些話雖然不中聽,但是,珠兒也是擔心王妃才不得不說這些實話的,王爺不是希望王妃您可以保持中立嗎?那麼,王妃您就索性什麼也不要管,這戰事既不是由你而起,你也無法改變,那麼,就隻能聽由天命!”珠兒大膽地勸道。
“珠兒,連你也認為,我該置身事外,什麼也不管嗎?”慕容雨馨自己也迷糊了。
害怕的事情,終於還是來了。
五日之後,大遼的朝廷又派出了一位耶律隆緒的親信副將,這位副將名義上是來忻城協助耶律逸塵一起作戰,當他的副手,但是,稍微明眼的人,就知道,這位副將,隻怕是來監查耶律逸塵的。
十日後,大遼正式對大宋開戰,至此,戰事起,硝煙升,忻城和渝州城之間,一時烽火連天,城內的百姓叫苦不迭,能卷鋪蓋走人的,都卷了家當趕緊偷生去,至於逃不動的一些老人,沒有辦法,隻能留在這裏等死,一時間,人心惶惶,百姓流離失所。
慕容雨馨眼睜睜地看著這戰亂起,卻什麼也做不了,有了朝廷中派來的副將監視,她的存在,本身就是個尷尬的角色,如果她再有什麼野心想要做點什麼的話,那一定會被對方當成是奸細抓起來。
為了不給耶律逸塵添麻煩,不讓他為難,她還是有這點自知之明的,每天乖乖的,不合適的事,絕不去碰,將自己置身事外。
這日,耶律逸塵天不亮就起來,按照原定的計劃,今天他要親自帶隊去進行偷襲,具體的行程和計劃,並沒有告訴慕容雨馨,慕容雨馨隻知道此行任務艱巨,其餘的一無所知。
眼睜睜地看著他出了營帳,點兵騎著馬摸黑出營,她這一顆心七上八下的,始終不安。
她的第六感告訴她,今天總歸要出點什麼不好的事,她這眼皮,一直跳個不停。
她叫來珠兒,嚴肅地交待道,“珠兒,你不是說前兩日,你已經和你們尊主聯係上了嗎?你能不能再給我捎個話過去,讓淩宵他幫忙留意一下王爺今天的動向,我總是感覺很不安,我怕他今天的偷襲行動,會有意外狀況發生,我更怕他會在外麵遭遇不測,衛溪雖然也跟著去了,可是,正因為如此,軍營裏便隻剩下了那個中看不中用的副將,屆時指望這位站在皇帝那邊的副將,恐怕是指望不上。”
玉宵宮的勢力,不屬於朝廷的,因此才更為靈活,雖然她一再不想把玉宵宮也牽扯進來,但是到了這個節骨眼上,她想想,自己可以求助的人或是拜托的人,除了淩宵,居然也沒有別人。
和顧子越,她是聯係不上,也不敢貿然聯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