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大型宴會下來,劉表和諸葛羽都大大露臉了一番,隻是和劉表的風光無限不同,諸葛羽的處境變得十分尷尬起來。
十六歲便著有“諸葛九算”這樣的奇書,不管是相信的人,還是不相信的人在這場宴會後,都清楚了一個事實,那就是劉表十分看重這名少年。
十六歲,如此年輕便能讓一州之主身看重,日後的前程毫無疑問是光明的,甚至有很大的機會讓其家族在這荊州中zhan有一席之地。
這一點,身為固有階級利益階層的他們自然是難以接受的,不是刻意的針對,而是一個新興利益集團的崛起,往往代表著會有一個乃至數個的固有階層隕落,誰都不會想成為隕落者的其中一員。
隻是雖然都明白這一點,卻是難以想出對策來。
不管再怎麼出色,畢竟在世人看來都隻是十六歲的少年罷了,但偏偏又不是普通的少年,事關流變的個人聲名,想從劉表的眼皮底下悄無聲息地清理掉的話,根本不可能,要是弄巧成拙,讓劉表發現,隻怕吃不了兜著走。
不能對付,但又不能拉攏,畢竟是劉表一手提拔的人,很有可能是心腹一類的人物,萬一拉攏不成,讓劉表對家族起了疑心,也是得不償失。
因此,雖然諸葛羽的名聲大噪,但是一旁觀望的諸多勢力都十分默契地選擇了沉默,宴會過了一個多月,草堂還是一如往常地平靜。
“唔……藥方果然有效果嗎?”
雖然沒有其他世家伸出橄欖枝,但是劉表卻是三番五次請他道州牧府“請教算學”,為了避開這個麻煩,每隔一段時間,諸葛羽不得不經常跑到宋仲子家中住上幾天。
這次也是一樣,一個時辰前他方才返回草廬,剛到家便根據往常習慣搬出書籍和諸葛亮一道靜坐在庭中的桌子旁,離夢忽然交給他兩封信。
其中一封來自於黃忠,想來是用了一個多月的他的藥方,黃敘的效果有所好轉,便寄來了這封充滿感激感謝的信。
而另外一封,諸葛羽折好黃忠的信件,看了眼靜靜放在桌上的未看信件,臉色變得凝重起來,對坐在旁邊的離夢道:“夢兒,你是說前天有三個人登門拜訪,未尋著二兄與我,方才留下此信?”
“嗯。”離夢回憶了下,道:“這三個人長相好生奇特,一白、一紅、一黑,我有很深刻的印象。”
果然來了啊!諸葛羽臉上浮現出莫名猶豫的神色,微微歎了口氣,對諸葛亮道:“二兄,想來我是要先行一步了……”
諸葛亮合上書本,微微一笑,道:“我雖是不讚同你過早下決定,隻是你既已有了自己的判斷,我自是不會反對。”
諸葛羽道:“本是想著追隨二兄的腳步,如今卻是走在前方,我心中實在惶恐。”
諸葛亮拍拍他的肩膀,道:“此事你無須擔心,隻是時間急不得。昨日黃叔父找我商談了一些事,如若事情可成,隻怕我尚需在草堂中安心生活幾年。”
“黃叔父!莫非是……”諸葛羽聞言不由得失聲叫道。
叔父這個稱呼可不像後世那樣能隨意稱呼的,除了血緣關係外,當得起叔父稱呼的隻能是十分親近的長輩,而如今黃承彥已經被諸葛亮從黃老先生改稱為黃叔父,那就意味著兩人的關係突然親密起來,而會造成這種現象的原因,自然是黃月英了。
諸葛亮詫異了一下,頓時苦笑道:“看來想瞞著你確是很不容易。你既是猜到了,也當明白我的難處,此次隻能讓你獨自行事了,你要多加注意,若是難以決斷的事情可以回來問我。”
諸葛羽點點頭,雖然至始至終都沒有明確表態出出仕劉備的想法,不過依照諸葛亮穩重的性格,肯讓他先行投石問路,即便是尚未決斷,心中的天平隻怕已經大大傾向了劉備。
雖然荊州現在已經在這亂世中呈現出了風雨飄搖的動蕩,但依然沒有太大的變動,若是諸葛亮迎娶了黃承彥的女兒,便不得不投鼠忌器,盡量避免和劉備接觸,以免讓人誤以為黃家有迎合劉備的意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