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魔界(1 / 2)



百裏黑海,紅焰滔天,頭頂上的雷雲滾滾,轟轟轟的在耳邊炸響,坐輦下的殺伐轟鳴聲,真是擾的我不厭其煩。

萬年道行的赤蛛要百年才能織出一匹絲來,也就是個三千年才能湊成我坐輦上的蓋頭,端的晶瑩透白銀光璀璨,還有這三桑木雕的臥榻,如金似玉通體流光,卻又堅不可摧,若想雕出巧奪天工的紋路,必是十萬年成精的噬鼠用前齒啃上千年。

往上一臥,本是堅硬的質地瞬間如血河般鬆軟順滑,波光粼粼美不勝收,也隻得如此華貴的坐輦才配的上我韶顏清絕的容貌。

我倚臥在坐輦上,兩個獨角的婢女各持了一柄犀怪胸骨做成的扇子給我打著風,攆走了讓我作嘔的血腥之氣。

我興缺泱泱的歎了口氣,輕輕說道:“這魔界的魔君也不好當啊,都撕殺了三日了,還不能回殿安睡。”

剛剛落音,東西北三方位突然吹響了鳴金收兵的號子,看來東邊赤炎魔君,西邊桑吉魔君,北邊薩訶魔君倒是體貼可人,既然三邊都罷戰收兵,那我這南邊滄靈魔君豈能辜負了大好時光。

立即差人鳴號,還未等號聲起,我已駕了坐輦躥回了我的玨驪宮。

我的玨驪宮更是奢華無兩,乃是魘獸的頭骨,經過魔息洞發出的魔息沁上九九之術才得如玉質地,澄澄潤澤。

隨處可見的珠簾,如彩虹般斑斕多彩,是萬年箔茲獸的眼珠穿成。

遙遙掛在九重天上,幾十萬年都不換麵的血日,隨處依地勢起伏的血河,處處荒蕪,月餘就要撕殺一場戰鬥。是魔界永不可變得光景,公可忍,母不可忍。

我拿起魔晶石鍛造的鏡子,對落於鏡麵的樣貌細細打量,一雙眼眸星雲相顧,空朦飄渺,滿麵冰清,彥華攝目,烏絲如泉,雲中皎月散落香肩。

嗯,極美。

我乃是魔界南麵,滄靈魔君。東南西北四方魔君中唯一一個母的,也是魔界最美的母魔君。

魔界最多的景,也就數魔息洞,發出的魔息遮天蔽日,一水的紅。月餘就會從洞中爬出無盡的魔兵,也就是我們四方魔君帶軍出征之日,鍛煉手下的兵將撕殺一番,優勝劣汰。

被淘汰的魔兵都會化為血水彙入血河中,蜿蜒曲折的流淌在魔界的每一寸角落。

整個魔界也就那麼大,被我們四方魔君分庭占領,不知多少萬年。歲月冗長,白駒過隙,細細一算我們四方魔君很久沒有親自上陣了,委實不知從何時起,有了個不成文的規定,我們三公一母魔君,雖不用親自衝鋒上陣,但每一場戰役卻是要準時的親至督戰。

萬年不變的萬年紅色,隨處可見的血河,永無止境的魔息發出。讓我看著著實頭痛,隻有躲進我那明華至極的玨驪宮才能淨化一下我的美目。

這日我剛要跌進黃粱美夢中,一個魔將來稟,喀喀喀兵器和鎧甲摩擦的噪聲,我想裝睡都裝不下去,無可奈何的瞪著半膝下跪的大荒道:“有屁快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