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操縱(1 / 3)

一天後,他們途經火之湖的首府阿瑞斯,在那兒重遇落荒而逃的雜耍人。雜耍人背著毫無氣息的盅雲,顯得疲憊不堪,當他看見副組長,整個人如釋重負,累得伏地喘息。

地主看見雜耍人的背後跟著一根發光羽毛,即說:“你被跟蹤。”

他隨手抓住羽毛念法,羽毛迅即應法消失。

“我知道。我們在金之湖遇到神使,被他打得狠慘,走時沒空理會這羽毛,反正他們的腳程不及我……”雜耍人不多作解釋,放下盅雲,對技師說:“你快來救救他,他剛才窒息,沒了心跳。”

技師卻一臉茫無頭緒,不知怎去應對。

“你為何發呆?快用的你‘雷震術’刺激他的心髒,現在隻有你才能救他了!”

“呃……我剛才想些事情,入神了……”她冒冒失失,把盅雲抱到一旁救治。

“你們也遇到陳龍?”地主問。

“副組長這樣問,莫非你們也遇到神使?”

“我們那個是假扮的。”

“但我們那個一定是真的!”雜耍人咬牙切齒地說:“他能使出‘油敢天之風’,令我們的法術無效化……”

“油敢天之風……”地主的哭喪容妝上,首次露出詭異的笑容。

技師回來了,但見她愁眉不展,搖首輕歎。

“盅雲怎樣了?”

“太遲了,他缺氧過久,內髒也開始壞死,沒得救了……”

雜耍人聞言,悲憤得一時仰天怒號,一時跪地啼哭,技師看在眼內,也心有不忍,惟獨他們的副組長依舊冷酷,不作一言。此刻他的腦海裏,已沒有盅雲的存在,他隻想領教真正陳龍的實力。對他而言,可以戰死的同伴,亦不過是一個負累罷了。

片刻過後,雜耍人冷靜下來,對地主說:“我們現在就去為盅雲報仇!”

地主又作出一個似笑非笑的詭異神情,簡言道:“好,走!”

陳龍和裘空香亦同樣地往北走,金之湖以北,接近安和國和天藍國的國界,是裘空香南下時所經五行湖的第一湖——土之湖。

他們追趕了半天,裘空香已失去與“告死天使之羽”的感應。陳龍認為雜耍人特意除掉天使之羽,是因為他打算停下來,這叫陳龍不得不加快腳程。本來因耗法過度而非常虛弱的他,再勉強走上半天的路,終於在土之湖的首府蓋亞附近,體力不支而昏倒。

當他再清醒時,已身處一寬敞的房間內,發現裘空香坐在一旁照料他。

“這裏是……”

她見他有知覺,舒了一口氣說:“剛才你在城外暈倒,恰巧遇著一位入城趕回家的商人,他好心載了我們,這裏是他府上的客房。”

陳龍雖醒了,還是有點暈眩,他慣性地觀察一下四周的環境,坐起身,不好意思地說:“看來在下太過高估自己了,竟會半途暈倒,成為你的負累,實在過意不去……”

“不要這樣說嘛,你能以木偶身召來油敢天之風,已教裘空香歎為觀止了,又怎算是負累呢。”

“但如此一來,要追到那個雜耍人,就更加渺茫了。”

“也用不著灰心。他們是我祖國的人,管他們能否找到聖書,也必會經此城回國的。我們在這裏養精蓄銳,守株待兔,不是更好嗎?”

“亦隻能如此了……”

這時,有一位女仆打扮的女子進來,她捧住一碗墨黑色的藥湯,而她臉色異常蒼白,惹人憐愛,與這藥湯的色澤構成強烈的對比。

“原來公子已經醒來了。”女子說起話來氣若柔絲,與陳龍相比,她似乎更需要這碗藥湯,“我家主人著奴婢送來強身補藥,希望公子能安心在我家靜養,早日複原。”

“請代在下謝過你家主人。待在下精神點,會親自前去拜謝。”陳龍有禮地接過藥湯,他看了看湯水,卻沒有即時喝下。

以為女仆送了藥便走,她卻安坐在陳龍身前,似要親眼看他喝了才安心。

“主人吩咐奴婢,不好打擾公子的休息,公子喝了這碗藥,奴婢入夜後才為你們送上晚膳。”

這情況下,陳龍不喝便失禮了。他不經意地撥了一下頭發,一根發絲掉下,正好落入湯碗中。他看了看這根頭發,才安心把藥湯喝光。

女仆收回藥碗,便離開客房。

裘空香看在眼裏,明白這是怎樣的一回事,“你懷疑他們在藥湯下毒?”

“我覺得剛才的女子有點不尋常,但又說不出哪裏不對勁……”陳龍問:“這裏的主人是一個怎樣的人?”

“看來是個尋常的商人,沒什麼特別。”

“是嗎?”他狐疑道:“可能是我過慮了……”

用過晚膳後,陳龍和裘空香各自就寢。

夜半時,裘空香忽然醒來,她感到四周的氣氛詭異,與日間大大不同,作為一個光屬祭師,對生氣的增滅非常敏感。她雖然不知發生何事,但這感覺絕不會是一件好事。

她走到客房窗台往外看,可以望到大宅後園用及腰高的圍欄與大街分隔開。這晚沒有星光,視野不到這宅園外,但也能隱約察覺到街上有些動靜。裘空香為看清楚這些動靜,她向大街擲出一個以靈氣聚成的光球,整條街道立時光如白晝。

映入眼簾的,是叫她驚訝不已的情景……

街上有很多人列隊前行,男女老少如夢遊般垂下頭來走。他們麵容蒼如白雪,口裏不住吐出白霧,他們沒對裘空香的光球作任何反應,光球照到他們身上,其腳下也沒有半寸黑影!

“百鬼夜行!”

她慌忙跑來陳龍的房間叫醒他,他被叫醒時,精神似乎比中午時還要差,但聽過裘空香的描述,也勉強拖行沉重的步伐踏出窗台,與她一同看著那些走滿街上的幽靈。

“奇怪,我感覺不到有任何抗勇力現象。”

裘空香這樣說,是因為光與暗會互相消弭,倘若有人施展暗法,無論是任何種類,或多或少,亦會如同用冰水澆到她身上去,她絕不可能矇然不知。

“這些幽靈狠特別,可否用‘天使之羽’試一下?”

她立刻吹出一片“告死天使之羽”,正常而言,羽毛會附在其中一個靈魂身上,然後消失不見。但這片發光羽毛自離開裘空香的玉手後,隻管逕自在風中飄搖,漫無目的地繞了宅園一轉,又回到裘空香的掌心。

二人見此異象,同時明白發生何事,同一時間叫了出來:“這是反五行淨界!”

五等逆法結界“反五行淨界”,作用是吸取結界內一切五行靈源,收為己用。對象不必是人類,但絕大多數人的體質皆屬五行,當他們的靈力不足以抵抗結界,或他們精神不穩如熟睡時,靈魂便會暫時離體,循淨界之氣遊至界心。若至界心前還沒有清醒過來,這靈魂便會被完全吸收,那人便返魂無術了。

二人知道靈魂正以特定的路線走至界心,但漆黑一片的環境裏,他們不能分辨出界心所在。要站穩亦見困難的陳龍,沒法子下隻得抱起裘空香,用禦風術從窗台飛上屋頂,放下她時,也不得已跌坐在屋瓦上。

裘空香知道當下不是照顧陳龍的時候,她向夜空放出光彈,這光彈比剛才的明亮得多,四方街道盡收眼底。她環視一片,原來不止剛剛那方有靈魂,她的四麵八方也有靈魂,而且它們都是繞著這大宅走的。即是說,淨界之心就在這座大宅中,而施法者,狠可能就是這大宅的主人!

“一定要在他們來到前,將結界解除!”

“但這回的對手不簡單呀……”陳龍喘噓噓地說:“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恐怕今天我命休矣……”

“木偶身不是不會受結界所影響嗎?”

裘空香的體質為光,所以她不受反五行淨界的影響,但此刻的陳龍,當真連站起來的氣力也沒有。

“你還記得剛才那碗藥湯嗎?我用一根頭發來試它有沒有毒,藥是沒有毒,但那根頭發卻被女仆人收走了……”

“頭發?”裘空香恍然大悟,“其實她的目的就是那根頭發,施法者用你的發膚作觸媒,便可直接攻擊你的本體!”

“神使厲害,小妮子亦不簡單。”冷漠而精簡的一句,來自突然出現在腳下宅園的一人,這人抬頭望上屋頂的他們,那地主的哭臉妝在黑夜下,顯得格外恐怖。其身邊還跟著一個怪裏怪氣的女技師,和被他們日夜追趕的紅衣雜耍人。

“立足於界流氣脈之端,閣下想必是這結界的主人了。”陳龍對地主說。

地主木無表情道:“是。”

“即使是國家級的大、法師,臨敵對戰也未必如閣下般老練。‘賣藝者’的可怕,實在是聞名不如見麵。”

雜耍人忿怒地說:“盅雲死了,你現在才懂得害怕嗎?就算你向我們求饒,也不會減輕你死前的痛苦!”

“解決在下,又何必犧牲滿街的無辜?隻要你們願意收回結界,並放過在下身邊這女子,在下甘心引頸就戮。”

裘空香立即說:“陳龍!不可輕言放棄,我們未必會敗給他們的!”

他卻猶如沒聽到她的話,沒有回應她。

地主見此,好像想到了一些事情,無端大笑起來,更罕有地說了句長話:“我這結界,本來就不是為了吸收你的靈力,有這些卑微靈魂作我的靈源,任你風法再強也不會是我的對手。所以,你今天會怎樣死在我手,他們也是難逃一劫的,你就不用白擔心了。”

“除非你對自己的實力沒有信心,要不然,你根本不用那些人為我陪葬。”

雜耍人說:“要用激將法嗎?如果你還有說話的餘力,倒不如來個垂死掙紮,讓老子下手也痛快點!”

“結果還不是一樣嗎?既然你們執意去傷害無辜,在下也不多言了。”陳龍沉著氣道:“在你們出手前,可否先告訴在下,這淨界可延伸至何處呢?”

雜耍人本想回答他,卻被地主按住。但地主阻止得了他,便阻止不了一旁的技師,她心直口快地說:“不怕讓你知,這淨界能及三條街道遠,覆蓋方圓過千戶人家。”

“界延至三街外,謝了。”陳龍的疲憊神情忽然露出笑意,奇跡隨之出現,目及內的遊靈全數往外飄散,一瞬間,這大宅四周又回複平素應有的恬靜。

不知為何,反五行淨界消失了。

雜耍人和裘空香都未想到發生何事,隻有地主知道結界消失的原因。回想剛才陳龍對他們說了六句話,至第三句時,他沒有理會那位銀發女子,地主便知道他正在以“巨陣旋力”,對他們作出幽滅暗示。

幽滅法術都有其特定的句子模式,雖然地主首次接觸陳龍的幽滅,不知道它的模式,但他知道在暗示完成前,施法者與受法者的對話是不可間斷的。向來言詞精簡的他,察覺到陳龍用這種奇特法術時,也好奇地要找出這幽滅架構。及至陳龍說出第五句,他知道不可讓這幽滅繼續下去了,便阻止多言的雜耍人回應陳龍,怎料中圈套的竟是技師。

若讓幽滅的條件達成,受法者便會被定下的暗示所支配,後果不堪設想,陳龍甚至能令地主在他麵前自盡。但現在隻有結界被解除了,對他而言,已算是撿來的幸運。

“不以咒風殺我,是你致命的錯誤。”地主說。

“直接用魔法奪人性命,是會遭天譴的。”陳龍半支不倒地說。

“天譴?”地主大笑,“你死後,我將會再立結界!看誰來給我天譴?”

“我!”突然傳來淩厲而清脆的女聲,隨著車馬的踏步,從外街騰跳進這宅園來。

飛躍於夜空中那看不清楚的英姿,一邊發出堅定的號叫,一邊將她手中那皮球似的東西拋向地主。

地主接過這“皮球”,俯首一看,登時瞠目!

他立刻回首望向技師,可是目光還未追及,他這手下竟已亮出其隨身短匕,刺進他的胸膛中!

第十三章 大結界

這人不愧是賣藝者組織的副組長,受此重創竟然還能活動,那原本一直藏在寬大袖袍中的雙手終於是伸了出來,一把抓住刺入自己胸膛的匕首,也不見他作何動作,下一刻,精鐵所鍛的匕首竟然寸寸龜裂,化為一團鐵屑,而技師一擊得手,想也不想便扔掉已經粉碎的隻剩下手柄的匕首抽身後退,目光再看過去時,卻見技師體表一陣扭曲,如同被投入石頭的湖麵,待到扭曲停止,整個人已經變成了另外一幅模樣。

“你……!”地主一手捂住胸前傷口,霎時間堅冰浮現,將匕首破開的傷口凍住,勉強控製住了傷勢之後,他才接著看向技師道:“竟然是你這家夥,你沒死!”

已經變成另外一幅模樣的技師,此時看上去卻是一隻狐狸,隻不過他現在用兩條下肢站立,碩大的狐狸尾巴在地上掃來掃去,兩隻前爪抱著一卷畫軸,看上去非常滑稽。

逃出一段距離,確定安全之後,技師才笑嘻嘻的停下來回答道:“廢話,就憑你們兩個,還不夠資格要我的命!”

地主麵色微變,看了看手中的‘皮球’,這哪裏是什麼皮球,根本就是手下技師的頭顱,他不是個白癡,很快便明白了其中因果。

“沒想到你的幻術如此厲害,竟然能偽裝的讓我都看不出真假!”將手下技師的頭顱納入袖中,地主回頭看了一眼雜耍人,還有已經駕馭車靈護住陳龍的劉英,眼中閃過一直不甘之色,但他非常冷靜,知道此時再戰下去,以自己目前的狀態,加上雜耍人的實力,根本討不到便宜,隻得沉聲道:“我們撤!”

雜耍人也知道此間利害,毫不猶豫的竄到地主身邊,抓起他的手臂,腳下五火輪升起,在地上留下條條火印,眨眼間已退至百丈開外。

待到他們離開後,陳龍在裘空香的幫助下坐上了劉英的馬車,略微平緩了一下呼吸,這才抬頭看向那隻人立的狐狸,出聲道:“多謝族長相救!”

這狐狸不用多說,自然是水漫族的新任族長旭澤,就在不久前,他利用幻術化作陳龍的模樣,和劉英一起前往靈狐寺廟,把路上受到地主和技師的伏擊,好在旭澤見機得快,利用幻術騙過地主,佯裝成地主手下技師的樣貌,在關鍵時刻重創了他。

旭澤走上前來,看了一眼陳龍,低聲道:“隻是舉手之勞罷了,神使先生無需謝我!”

一旁的劉英看著旭澤,有些不悅的說道:“原來是旭澤族長啊,我還說究竟是誰這麼閑極無聊,沒事幻化成神使大人消遣我!”

“哈哈……隻是開個玩笑而已,你們不正是要去令廟嗎?反正都是去,和誰去有什麼區別?再說了,好像你還應該謝謝我吧?不是我在的話,恐怕現在你已經被剛才的那幾個家夥抓住了!”旭澤雖然是水漫族族長,但卻絲毫沒有一族之丈的威嚴,反倒是經常嘻嘻哈哈的。

裘空香此時已經幫助街邊那些遊蕩的平民恢複神智,讓眾人返屋後走了過來:“看來那地主受傷很重,反五行淨界已經潰散了,平民們也沒有受傷,我們是繼續待在這裏,還是盡快離開?”

陳龍坐在馬車上,看了看有些昏暗的街道,略作沉吟後出聲道:“留在這裏吧,明日在去水之湖靈狐寺,希望能借到龍首五色玉!”

說到這裏的時候,他略作停頓,目光有意無意的看了一眼旭澤,陳龍很清楚龍首五色玉已經被旭澤收回,現在他看向旭澤,就是想要試探一下對方的態度,不過讓他失望的是,旭澤此時也不知是從那裏弄出來一條掛鏈,將畫軸背在身後,狐狸臉上依舊是那一副笑嘻嘻的樣子。

略微歎了口氣,陳龍接著轉向劉英,道:“如果借不到龍首五色玉的話,那你的雙腿可能真的治不好了!”

裘空香麵露微笑,已經聽出了陳龍的話外之音,不過劉英卻沒有反應過來,隻是雙眉一挑,略帶失落的回道:“神使無需如此,本來此次來到安和國就不是為了治我的腿,還是正事要緊!”

“你也不需要擔心,如果靈狐寺真的那麼小氣,不願意借龍首五色玉,那我就算拚了命,也會幫你治好雙腿!”

如果說剛才陳龍是在試探旭澤的,那麼此時他的話,就完全是在嘲諷了,一旁的旭澤還不等他的話音落下,便無聊的擺擺手,說道:“算了,真是沒意思,神使先生沒必要這麼拐彎抹角的說話,那龍首五色玉就在我身上,而且我取回龍首五色玉,就是為了幫助治療劉英的雙腿,這一下你滿意了吧?”

陳龍淡淡一笑,帶著一絲歉意回答道:“抱歉,在下一時間弄不清旭澤族長的意思,隻能這麼試探你了,如果有冒犯的地方,還請旭澤族長見諒!”

“我又不是小氣鬼,沒什麼冒犯不冒犯的!”旭澤晃了晃狐狸腦袋,而後竟然從腰間的毛發中取出一方玉盒,輕聲道:“龍首五色玉就在裏麵,神使先生準備怎麼使用?這一點我應該有權利知道吧?”

“當然!”陳龍點點頭,道:“我需要用龍首五色玉做法七天,以吉祥天之風召回劉英另一半的靈魂,不過,我需要去火之湖,那裏火法彌漫,正好可以增強我的風法!”

其實,陳龍之所以選擇火之湖,一是因為那裏的確可以增強他的風法,但還有另外一個緣由,那就是他已經感應到聖書就在火之湖,所以必須去那裏。

不過這些旭澤並不知道,聽得此言後,旭澤略一點頭道:“既然如此那就等明日天亮了,一起趕往火之湖吧!”

幾人很快便返回了客棧,第二天一大早,他們剛剛離開城池,才走了沒多遠的距離,忽然感到天空變暗了,抬頭看去時,發現原本一碧如洗的天空,不知何時竟然變得昏昏沉沉,如同暴雨將臨的模樣。

“這是怎麼回事?”看著頭頂那一片不正常的昏暗,裘空香有些疑惑的說道。

旭澤雖然吊兒郎當的,但畢竟是一族之長,實力當然不容小覷,隻是看了一眼天空,便發覺了其中的不正常之處。

那天空之中的昏暗,並非是自然形成的烏雲,而是一種邪惡的氣息彙聚而成,哪怕那邪惡氣息懸於天際,也依舊讓人感到真正寒意。

“神使先生有什麼看法?”看了一眼天空,旭澤轉身看向馬車上的陳龍。

陳龍此時一臉凝重之色,沉聲道:“這是大黑天結界,沒想到司徒墨也來了,而且已經發現了我們!”

“大黑天結界?”劉英坐在馬車上,有些疑惑的發出聲音。

“所謂的大黑天結界,乃是一種控製惡靈的高等暗法,一旦施展開來,整個大黑天結界根據施法者的需求,可以在方圓千裏範圍內隨意控製大小和方位,當然,結界範圍越大,需要消耗的力量也就越多,以司徒墨現在的實力,應該可以覆蓋方圓數百裏,從現在的情況看,他已經將結界撐開至他能承受的最大範圍了!”陳龍眯著眼睛,一手輕輕在馬車車轅上敲著,接著道:“在這個大黑天結界內,暗法會受到極大的提升,其他術法卻會被大幅度壓製,隻有勇力之法能夠和他對抗,或者昨天那個賣藝者組織的逆法修煉者也可以!”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劉英皺眉說道。

陳龍略一沉吟,急聲道:“盡快趕往火之湖,我需要在一處安靜的地方施法,隻要能治好你的雙腿,以你的勇力之法,應該可以破除大黑天結界,到時候,我們就有辦法對付司徒墨了!”

“那還等什麼,快點啟程吧!”旭澤一臉凝重,他雖然平日裏吊兒郎當的,但此時水漫族被大黑天結界籠罩,他的子民全部處於危險之中,再也沒有了絲毫的玩鬧之心。

馬車快速向著火之湖前進,坐在馬車上的陳龍,此時陷入沉思,他知道司徒墨來這裏肯定是為了聖書,現在自己真身處於萬裏之外,而且受了傷,沒有絲毫把握對付得了對方,唯一的希望就在於劉英,還有旭澤了。

在他們趕往火之湖的同一時間,火之湖外圍沙灘之上。

一位紅發青年從水中爬了出來,氣喘籲籲的攤在沙灘之上,好半天才恢複了些許力氣,而後他爬起身來,以一把碩大的火紅巨劍支撐起身體,看著周圍的環境,無奈道:“應龍真的幫我安撫大海了嗎?怎麼感覺比去的時候還要顛簸?”

“另外……這裏究竟是哪兒?”

紅發青年自然便是劉戰召了,他前幾日得到滅寂劍之後,便離開了寧聖火山,不想乘坐的船隻被巨浪打翻,隻能抱著甲板隨波逐流,漂了幾日才來到這裏。

站在原地休息了片刻,待到氣力恢複不少後,劉戰召扛起滅寂劍,邁步向著對麵的叢林走去,他已經幾天沒吃東西了,需要狩獵一些野味來充饑,這對他來說不過小菜一碟,片刻間便已經獵了幾隻野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