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轉眼,又過了幾天。劉天仿佛隻是前來雲中郡城做客似的,每天隻是安安靜靜坐在張角安排的靜室裏讀書。一副雙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讀聖賢書的模樣。
自打那天宴席不歡而散,張角和張虎兩人仿佛覺得愧對了他似的。隔天就來到靜室噓寒問暖一番。倒是張寧是每天都來陪他聊天說話。隻不過或許是張角叮囑過,她也隻是閑聊,再也不提及雲中郡城內的情況。
劉天也樂得個輕鬆自在。除了敷衍應酬之外,他一門心思都放在讀書上麵。頗有幾分當年高考時奮發讀書的姿態。
但是再過得十幾天,他漸漸發覺雲中城似乎出了什麼大事。張角等人暫且不說,連張寧也不常來了。他有心出去看看情況,但是又擔心這個時候出去再次惹得那個張文找自己麻煩。無奈之下,他也隻得按捺住性子,強迫自己將心思放在竹簡上。
三天之後的下午,他獨自坐在房中。隻是他並沒有像往常一樣閱讀兵書,而是坐在案幾前閉著眼睛神遊外物。不多時,一個人推開房門走了進來。聽到門響,他回過神來。他睜開眼睛一看,卻有些驚訝的看到管亥站在自己麵前。隻見管亥右手裹著厚厚的繃帶。臉色也沒有當初那麼精神,而是一片蒼白。整個人看上去無精打采一般,
“管兄,你為何……”
劉天看著管亥那隻裹著繃帶的右手,有些詫異的問道。管亥並沒回答。他隻是看了看自己受傷的右手,然後抬頭簡單的說了兩句。
“幽州兩萬大軍來犯。大賢良師要我帶你過去。劉公子,請。”
“有勞。”
劉天連忙拱拱手,伸手虛引,示意管亥帶路。他跟在後麵,心裏又驚又喜。驚的是兩萬幽州軍竟然敢前來攻打有幾萬甚至十幾萬的雲中郡城。喜的是自己說不定就有機會和郭嘉等人取得聯係。
帶著又驚又喜的心情,劉天跟著管亥來到郡守府前廳。兩人剛一走進前廳,隻見張角等人與十幾個匈奴人正爭吵不休。
“不可,幽州大軍雖隻有兩萬餘人,卻皆是能征慣戰之士。更有北平太守公孫瓚所屬三千白馬義從。烏桓年年敗於其手。何況此時幽州大軍士氣正盛。此時若率軍迎擊,即便取勝,亦是慘勝。當下正是四月初春。北地天氣寒冷,糧草輜重運送不易。不如憑依堅城固守些時日,待幽州大軍士氣衰減,再一舉發兵,定可大勝而回。”
張角一臉堅決,毫不避讓的與一個寬臉闊鼻,相貌凶惡的匈奴人陳述利弊。無奈那個匈奴人隻是嗤之以鼻,渾然沒能聽進半句。他操著一口流利的漢話,橫眉瞪眼的咆哮道。
“我們匈奴人一個頂你們漢人十個。區區兩萬人馬,你們害怕,大可躲在城裏。就由我們出城砍下他們的頭顱!”
“你……單於,你我共處一城。你若是戰敗,幽州軍必士氣大振。待到糧草運至,雲中如何能守?”
張角被須卜骨都侯單於一嗆,氣得麵色鐵青。雲中城內如今雙方加起來也不過六萬多人馬。其餘人馬都派出去抄漢朝大軍的後路。這些時日和幽州軍戰了數場,雖說是互有損傷,但是己方大將管亥被一員小將傷了右臂。折損兵卒更是遠高於對方。要是匈奴單於再敗,對方士氣大振,己方士氣消沉。此消彼長,還能不能守住雲中還是個未知之數。
須卜骨都侯單於卻絲毫沒有改變自己的想法。他看了看氣得麵色鐵青的張角,甚是鄙夷的嗤笑一聲。
“大賢良師也隻有這點本事。難怪成不了氣候。先前聽你之言,由你派軍出城迎戰。一有傷亡便立即躲回城裏。你告訴我,你到底是不是漢人派來的奸細?故意拖住我們,讓我們這些草原上的雄鷹折斷翅膀!”
說完,須卜骨都侯單於重重的冷哼一聲。旋即他大手一揮,看也不再看張角一眼,帶著自己那些部族首領朝廳外走去。每個人經過張角等人麵前的時候,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無比麵帶譏諷重重的冷哼一聲。等到走過張角等人,他們又發出一陣張狂的大笑。
張角目送匈奴人離去,臉色陰沉得快要滴出水了。他現在很後悔自己為什麼要和這些不通兵法的野人結盟。過得良久,他麵色轉白,無可奈何的輕歎一聲。他也知道現在說這些也晚了。還不如好好想個對策,把幽州軍逐走,以便創造出足夠的準備時間。
“不知大賢良師找在下何事?”
劉天見匈奴人盡數離去,廳裏隻剩張角等人,便連忙走上前去問道。張角抬起頭來看了看他,旋即擠出一個勉強的笑容,伸手虛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