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看不起她,哼,她要他死得很難看。
“很期待。一個女孩子出口閉口都是髒語,真沒家教。”依舊是冷冷的,不等她回話他打開燈,突來的光刺痛了她的眼。
“幹嘛?他奶奶的想害老娘變成瞎子呀。”喬美欣氣得大吼。
他緘默。雖然閉著眼,但她感受到了他全身顫了一下,然後是熾熱的注視。
“看什麼看?你老娘沒教你這樣看別人是很不禮貌的嗎?還有,老娘再怎麼沒家教也用不著你這個外人來管。告訴你,姑奶奶天生就是一塊罵人的料,出口成髒就是家常便飯,你能奈我何。”受不了那道奇異的熾光。
他仍是緘默。喬美欣慢慢睜開眼,抬起頭,雙眼就那麼沒有防備地撞上了那雙可將一切熱情冷卻的深遂的冰冷的黑眸。
那雙眼生得並無特色,卻宛若玄冰山最頂峰的那片寒,仿佛世俗的一切都冰封在裏麵,不可以掙脫,不能不滿,卻可以得到另一種塵世的解脫。那張精致完美得沒有一絲瑕疵的輪廓絕對是男性中的唯一。
四目相對,那片冰冷竟讓她有股說不出來的感覺,她看見了他眼中的驚詫。那雙眼,那種眼神,竟讓她有種前所未有的解脫感,而那陌生而又熟悉的冰氣卻讓她有種安全感。一直以來她像一隻沒有停點,沒有目標的高飛的孤鷹,一路上沒有什麼可以讓她收起翅膀,而今她可以安心落地了,一種被積壓了十多年的感情終於可以釋懷了。那是一種被孤離的孤獨。
那是一雙有著深眼眶子的眼!
久久的,寒氣有了一點點莫名的溫暖。
她不好意思避開他的注視。她在逃避什麼?笨蛋,她究竟在怕什麼?不過是個平凡的人類罷了。
黑色眼睛,黑色長發,黑色披風,黑色衣服,黑色表情,酷酷的,帥帥的。她竟有點忌妒他怎麼可以比黑夜更加黑暗呢!簡直就是將黑色推上了最高境界嘛!不過,他怎麼全身都是黑色的?難道——
“你是不是在服喪啊?”她首先打破這詭異而又危險的氣氛。
“什麼?”他猛地被拉回神,對她的問題有些措手不及。隻得愣愣地問她。
“姑奶奶問你是不是全家死光光了,聾子——”她很不客氣地說,並且將“子”字拖得老長。
他又是無語,看著她的眼神好複雜。
“看來真是讓悲痛傷聾了耳朵。”她自語著,話語中泛著一絲絲同情。她算是講良心了,要是在以往像這種事她一定笑得半死,比過年還高興。
“你才是全家死光光了。”他突然說,依然是冷冷的,沒有感情。
“嗬,原來你不是聾子呀。咦,不對,你說——,你才是全家死光光了呢。如果你不是在服喪幹嘛全身穿得那麼悲慘?”
回過神的她句句是狠話,不留情的,粗暴的。
“與你無關。”他是典型的惜字如金。
“姑奶奶可憐的玉腕快讓你擰斷啦!想報仇也不用這麼殘忍吧!臭冰蟲。”她敢肯定,如果換成那種細皮嫩肉的像玉一種的女孩恐怕早就變殘廢了吧。
經她一說,他才意識到自己是那麼用力抓著她,他鬆開手,手心還有她的餘溫,那動作緩慢地,有一絲不舍的意味。那潔白的玉腕已經留下五道紅色的指印。
喬美欣揉揉手,快速地在他左臉留下五個指印。用“老娘可不是好惹的”那種眼神看著沒有表情的他。
“呼哇,好痛。”那一巴掌太重了,打得她手都麻痛。搞笑的她誇張地直搖搖手,搖了後還不忘往上麵吹吹氣。
“該死的臭冰蟲你怎麼不早點提醒老娘你那張臭臉像冰那麼硬呀,害得老娘手都痛死了。”不知“理”字怎麼寫的她更是得寸進尺。
“真後悔沒在臉上安裝把刀。”他冷森道。
“為什麼?”輪到她犯白癡了。這跟刀有什麼狗屁關係呀?
“這樣你會死得更慘。不可理喻的瘋子!”他有些不奈煩說。眼中閃著讓人難懂的光絲。
“你敢罵姑奶奶是瘋子。嗬,該死的臭冰蟲,老娘不整死你我就不叫喬美欣。”她雙手叉腰,麵露凶光。
他頭暈了一下馬上回過神來,正在氣得上的喬美欣冷不防被他像拎小雞一樣扔出了門外,並附道:
“有本事盡管放馬過來,本少爺候著。”說完後,門“砰”地關上。
“臭冰蟲,別以為自己比姑奶奶高就可以隨便拎人。還有,這棟房子老娘已經買下了,今後你就是姑奶奶的仆人,從現在開始洗衣掃地整理全歸你管,姑奶奶叫你往西你決不能往東,聽見了嗎?該死的臭冰蟲。”羅嗦了一大堆後,還不忘狠狠地一腳踢在門上。然後門開了。
“該死的,是你打碎了我的東西。”兩道冷如冰利似刀的怒光直刺透她。
“不好,東窗事發啦。”她心暗叫慘。
打定主意,她雙手往柳腰上那麼一叉,母夜叉的形象又回來了,而且站立得理直氣壯的。
“小氣鬼,隻不過是打碎了點東西有必要凶惡成那樣,好像是老娘欠了你八百萬似的。姑奶奶說過了,這裏的一切,包括你都已經是姑奶奶的所有財產了,老娘喜歡打碎自己的東西你管得著嗎?”她踮起腳尖,勉強能與他並肩。
“不想早死就給我安份點。”他冷冷說,顯然她那點威脅對他起不了絲毫作用,就像風一樣,隻有那一瞬間的感覺而已。惡狠狠瞪她一眼,重重地關上門。
“這句話該姑奶奶對你說才是。老娘不會讓你過得這麼爽的,聽見了嗎?臭冰蟲!”錯愕之後她狠狠往門一腳踢。
一個特別的故事總是有最特別的人物來上演,一場美麗的戀情總是有著淒美的邊花點綴著。一段奇特的人生就此拉開了簾幕,無論是人生還是戲劇,總有一個編寫它的人在華麗的幕後操控著每一個細節,結局隻是將夢來一次完整性的破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