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霞宗通天廣場上,一千多子弟聯合起來,在白玉環白老虎父子以及諸位長老連功下撐起一條浩然水龍,吸來南海之水正在醞釀成型,可惜,這一千多子弟都已經是強弩之末,仍然無法抗拒旱魃之威。
天地間,此刻隻剩火龍卷的呼嘯和旱魃得意的猖狂之音,他漂浮在火龍卷中央狂笑著:“落霞宗,怎地不見那馮真小兒護佑你等,既然如此,踏平你再說,殺——”
火龍在風筒內咆哮不休,呼嘯衝到,體型略小的水龍迎頭碰撞,但僅僅是一頓就被潰散,在接天連地的大火龍威勢下,不少落霞宗子弟都萎縮顫抖,白老虎一擼胡須沸騰高空,身上突然燃起紫色火焰。
看到這一幕,白大鵬和白玉環險些暈厥,齊齊大喊:“爹……”
空中,白老虎滄桑逆轉,臉孔帶了無盡的落寞,“我兒莫要悲傷,為父隻是去見你娘親,鳳凰,你我幾日相處,也算還了對你的昔日情懷,此生已了,來生再續。”
說罷,他的臉猛然猙獰起來,回頭怒視火龍卷中旱魃,身上火焰陡然狂湧後收縮,竟然是自爆靈體準備同歸於盡。
“老妖莫要猖狂,動我家人,老婆秀與你同歸於盡。”
一聲呐喊,白老虎將靈體提升到極限朝著火龍撞去,千鈞一發,卻仍有妖孽作梗,在北方天際一片黑氣猛然擴散,遮擋了天穹讓大地烏黑,黑暗中,一隻爪子探囊取物般越過大地穿梭過地平線,毫無聲息的握住了正要自爆的白老虎,隻是一次抓握,那猛然爆開的火雲竟然成了熄火的爆竹,隻是噗的一響就消失了,誓要與旱魃同歸於盡的白老虎就這樣隻是燃燒點滴火焰,就碎裂成了肉粉,消失在天地間。
白玉環驚叫一聲,終於再也受不了這種打擊,翻身暈死過去,殺父之仇不共戴天,白大鵬再也顧不得什麼掌門尊嚴,也燃起自爆火焰衝天而去,如同火彈一般撞向那通天大手,可在地上看那手掌雖大,到了近前比較,他不過就是蒼蠅般大小,隻是一瞬即炸裂在獸爪手背上,燃起的火雲甚至不能撼動那通天大手下砸的趨勢。
老宗主和宗主都已經沒了,落霞宗千人心灰意冷,少數人被激起了血性,不顧身邊宗門同伴的勸阻更心知沒有家人後顧之憂,也升騰起來一片,幾十人同時燃起自爆火焰,發誓要與這大手和旱魃同歸於盡。
遠方天際,看到這一幕的馮真氣的胸口火辣疼痛,一口胸腔血上湧就要噴出,但他知道絕對不可以吐出去,不然修為全毀,拚命一蹬身後氣雲,整個人猛然加速到極致,朝著那拍砸地麵的通天大手而去。
咚!
終於趕上了,在通天大手遮蓋了落霞宗演武場即將碰撞地麵前,馮真的炮彈般身軀總算是撞上了手背,將獸爪撞的猛然偏斜,一巴掌擦著落霞宗大殿而去,蹭飛了整座後山,亂空塵土飛揚,看的無數人心驚,那些正準備自爆報效宗門的子弟心裏咯噔一下,在看竟然是馮真到了,心說我宗門有救了。
馮真撞飛了獸爪,也吐血不停,在空中衣衫隨風淩亂飄蕩,擦擦嘴角的血漬,他狠狠的伸出一根大拇指,對著旱魃翻轉朝下。
“老妖,竟然膽大妄為毀我落霞山,不怕天下大能一起滅了你麼?”
旱魃的猖狂笑聲依然沒停,“哈哈哈……他們趕來前,你們山門已經滅了,哈哈……逍遙宗老怪,你要在鬼川羽翼下躲藏多久,還不一起動手?”
翁!
馮真耳邊空氣一點顫動,盡管輕微,但是震人心魄的靈力已經如影隨形趕到,狠狠撞在馮真兩肋下,震飛的氣焰將山崗巨石碾碎,炸出的天坑底部,馮真擦擦口血艱難爬起:“來呀,老子是不死之身,你能奈我何?”
天邊,那黑色獸爪忽然發出一聲咆哮,地府鬼王的鬼川大人喝道:“他是五行大圓滿修行人,已然不死不滅,你等不要忘了,他還有牽掛。”
猛然,馮真衝飛高空,朝著白玉環等人飛去,鬼川沒說錯,自己還有牽掛需要守護,可是,他畢竟是晚了,那剛剛襲擊了自己的空氣般模糊輪廓和旱魃所帶的火龍卷已經到了通天廣場上,恐嚇下,白玉環剛剛蘇醒在皮皮的懷中,卻再次暈厥過去,馮真想要搭救,已經來不及。
千鈞一發,又是遠空一聲清脆嬌叱,所有生靈同時抬頭,才看見烈陽已經變換了身影,不再刺目圓滾滾,那一隻火鳥正伸展了鳥喙朝著大地襲來,可分明是看清了,卻根本躲不過,下一刻,廣場上已經湧下的巨型火龍卷就被那太陽鳥的尖嘴輕輕一啄,杳無聲息如同火燭般鉗住,隨即一晃已經熄滅。
旱魃的身影同時消失,如同從來沒有現身過一般,隻是爆熱隻是褪去的很是緩慢,讓人無法不相信眼前的一切。
周圍的一切都凝固了,太陽鳥緩緩側頭,這一次,依然輕輕一啄,那逍遙宗被鬼川複活的老鬼模糊身影依舊凝固在半空,被叼住了隨意一晃,氣息消失的幹幹淨淨,可憐修行九百年,仍是逃不脫大神通懲罰。
哢!
一聲碎裂,似乎要打破周圍的空間禁錮,就在這一刻,馮真看到在西方天際再次伸出一隻金色大手,堪堪擋住在獸爪前沿,讓第三次啄出去的鳥喙停頓下來,鳥嘴與金色大手竟然僵持不下,與此同時,一聲女人的艱難嗬斥在耳邊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