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十裏長街一片火樹銀花,集市熙熙攘攘,叫賣燈籠的聲音此起彼伏,不絕於耳,各式燈籠映得街市亮如白晝,燈會熱鬧非凡。
正月十五的鳳凰城如煮開的滾水沸沸騰騰,正值佳節華燈初上,也是浪蕩子們流連煙花之地的好時光。
仙女樓在鳳凰城是數一數二的玩樂之地,此刻正有一批新來的仙女正待競拍賣價,樓裏人滿為患,富家子弟鼓足腰包引頸相望,希望抱得美人歸。
喜歡這種地方的人,一擲千金博得美人青睞也是一種炫耀。
鳳樂樂一身清雅青衣,手搖折扇,抬頭看了看這棟傳說中的仙女樓,脂香撲鼻,魅影綽約,仙樂飄飄。一張張美人的麵容半露在紅木油漆雕花窗後,笑顏相迎。濃墨重彩的妝容之下,那歡笑言談沉澱著不為人知的艱辛和無奈。
仙女樓,美名如是,應該淨是婀娜多姿,溫柔如水的美人,不懂彩珠為何以血淚之書來求助,鳳樂樂的白玉扇子在手中一下下的敲打著,尋思著這個傳說中的仙女樓究竟是怎樣的處所。
“公子,早進早出,以免節外生枝”,春華摸摸小心髒,確定還在跳動之後在一邊提醒。
佳節之際裝病閉門,私出閨房進入煙花之地這舉動委實讓春華心驚膽戰。
已經有幾個花枝招展的美人來搭訕,美人們對於客人,何種衣冠何種財力該如何對待一看遍知。
“這位小爺英姿非凡,到樓上小坐如何”,桃花拽著鳳樂樂樂的衣角試探性的問。
煙花之地,討好男子本是姑娘們的拿手本事,但看鳳樂樂一身月白綢衫,潔淨整潔,手中展開的折扇正中龍飛鳳舞的提了一首詩,邊角畫著幾枝栩栩如生的白玉蘭,單看這裝扮便不像喜好風月之地之人。再加上略帶稚氣的鵝蛋臉,那雙眼裏雖然對此地充滿好奇,但卻一片清明,有如澄澈之水,讓花娘們也情不自禁變得小心翼翼。
“聽說這裏今晚會有美人競價,我隻想要彩珠”,鳳樂樂直接道出目的。
“好好好,公子如何稱呼”,桃花邊帶著鳳樂樂進了仙女樓,邊問。
“我叫鳳六”,鳳樂樂頓了一會回答,一邊觀看四周。一樓正中有一舞台,妖嬈的舞娘翩翩起舞,周圍是一些賓客,多是一男摟著數女打情罵俏。
“公子別看”,春華見前方一對男女相擁,嚇得用袖子擋住鳳樂樂的視線。心想這種地方烏煙瘴氣,若是把自家根正苗紅的純真主子給汙染了,她這條命也沒了。
鳳樂樂瞅了春華一眼,從袖子邊上看見了那對男女,還沒看清楚他們在做什麼就被春華拖著快步上前對桃花道:“姐姐,我們要個清靜的包廂,隻為彩珠而來”。
“好的好的”,桃花在此地摸爬打滾十來年,如今徐娘半老,看過太多悲歡離合。被迫進了仙女樓的貧苦女子若是三生積德有個富家公子的相好,也是有可能的。她這麼認為的,因此也就沒有招呼其它美人來陪伴,直接領到二樓視線較好的包間,然後去通報仙女樓老媽媽。
這包間一共裏外倆屋,裏屋一張雕花大船,上鋪粉紅羅帳,西側一張書案,上有一把古琴,一隻瓷瓶,插了幾隻素心蘭,鶴嘴香爐裏嫋嫋青煙。微風浮動,滿室檀香,房間裏如夢如幻。
外間隻有一張飯桌,幾盆落地盆栽,卻正對著樓中央的舞台開了一個大窗戶,觀看舞台節目剛剛好。
鳳樂樂要了一壺清茶,坐於窗邊舉目四望。
自從進了這個地方,她對仙女樓有了新的認識,沒有了從前的期待和好感。隻是隨便掃倆眼,但目光卻停留在對麵的包間。
所有包間的客人都是揭開窗戶簾子期待著美人競價,唯獨這個客人的窗戶卻掛著黑紗,透過黑紗隱約可見後麵有個人影,依稀可辯是個男子卻看不清麵目。
忽然一陣風過,掀開了對麵包間的黑紗窗簾,鳳樂樂伸長腦袋,睜大眼睛想一睹這個神秘客人的真容。怎料這風不大不小正當看到這人的脖頸時,黑紗又落了下來,隻看清楚了那是男子身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