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八方(1 / 2)

中平二年,八月初一,靈帝起駕北巡祭祖。

命皇子劉辯做鎮監國,大將軍何進與中常侍張讓輔政。右車騎將軍、光祿大夫朱雋,協同新任上軍校尉蹇碩領兵護京。

以司空楊彪、太尉馬日磾為首率半數文武官員隨行,中常侍趙忠陪駕。

加尚書盧植為護軍將軍,率三萬漢軍護衛全軍;鎮中將軍、羽林中郎將、陳候張靖率五千禁軍護衛中軍;中常侍畢嵐統三千儀仗兵及一幹宮女雜役負責靈帝的日常生活。

皇帝出行,非同凡響。經過一係列繁瑣複雜的程序過後,四萬人馬出東門,過虎牢,經官渡過黃河向河間行去。

張靖的五千禁軍就是他西園上軍校尉的本部人馬,由孫策周瑜統領,他隻帶了典韋與兩百鬼衛。盧植的三萬大軍也是他一手挑出來的,南軍北軍各一萬,西園其餘五校各抽兩千。

他選兵的方法著實讓某些人蛋疼。二十歲以下的太嫩,不要;三十以上的太油,不要。隻選二十五歲上下的精壯,看得袁紹曹操一個個咧嘴抽搐。

至此,靈帝九月初九要在河間祖宅祭天拜祖之事,才正式在民間流傳開來。

荊襄鹿門山,水鏡山莊院內,一樹如蓋。

水鏡先生司馬徽,荊襄名士龐德公倚樹而臥,對飲小酌。形骸不羈,舉止超然。

六七學子,年齡各異,以二人為中心席地而坐,神情敬重。

龐德公舉杯飲盡:“五糧仙釀果然好酒,今日山中無課,帶幾個劣徒前來討擾,德操不會怪罪吧?”

司馬徽拈須輕笑:“兄長怕不是為皇帝北巡之事,特意來考較愛徒的吧?”

“哈哈,賢弟不愧號稱水鏡,什麼事情都瞞不過你。”

“黃巾雖滅,餘孽未息,藏於深山,常犯縣郡。又有涼州羌人聚十萬大軍,挾金城人邊章、韓遂寇邊作亂。朝廷雖派車騎將軍張溫、左車騎將軍皇甫嵩出征,聯合涼州刺史董卓討之,勝負尚在兩可。如此天下不寧、外戚宦官爭鬥不止之際,皇上北巡之舉實在令人費猜。就以此為題,你們議議。統兒,你先說吧。”

龐統一十二歲,麵相迥異。起身一揖道:“統以為,皇上若非已知天命,當不會行此犯險之事。”

司馬徽眼睛一亮:“且詳細說來。”

“外戚宦官分庭相抗,陳候張靖異軍突起,肯定是靈帝在背後默許支持,借以形成三足之勢。

此時京中兵力,外戚宦官各自掌控南北二軍四萬,加西園兩校六千,實力相當。張靖雖護駕北巡,但憑其在西園的兩校一萬兵力,加上孟津關、小平津關以及皇家酒莊的兵力,也足以與外戚宦官抗衡。

若是北巡順利,一切平安無事;一旦天有不測,必有大禍。”

龐統侃侃而談,司馬徽讚許的點點頭:“統兒將京中之勢分析的不錯。亮兒,你接著說,何謂不測,何謂大禍也?”

諸葛亮雖比龐統小上一歲,然身材修長,麵容俊朗,讓人看著就覺得舒服。也是起身一揖道:“是,先生。皇上病情雖然隱秘,卻早已經有心之人暗裏傳開,恐當真時日無多,奪嫡之爭已然拉開序幕。今上素喜協皇子,欲立之,然於禮不合,至今未決。

龐統所說天有不測,一為天意,即指皇帝之病;二是人為,便是有人欲效伊尹、霍光之舉,意圖逆天。不論哪種情況,一旦發生,京中必然大亂。外戚宦官鷸蚌相爭,隻是不知便宜了哪個漁翁罷了?”

司馬徽:“噢,亮兒此言,卻將陳候置於何處?”

諸葛亮道:“若是人為,聖駕崩,陳候即便不死,也必然會落個護駕不周之罪。他死是理所當然,不死就得背這個黑鍋,待罪之人還有何可懼之?其部眾群龍無首,不足為患。等其扶帝靈歸來,大事已定矣。”

司馬徽:“照此來說,陳候終究是為他人作嫁了?”

“非也,”一青年長身而立:“陳候行事無跡可尋,他前次中山迎親定早有安排,斷不會行此魯莽之事。”

龐德公見狀微怒,斥責道:“元直不得無禮,小心說話。”

徐庶慌忙向司馬徽道歉:“先生恕罪,庶莽撞了。”

司馬徽搖頭道:“無妨,你且說說你的理由,陳候此舉意在何為?”

“庶看不透也,”徐庶麵朝北方,仰天長歎。

暗道,我能告訴你們,陳候我主,妖孽也麼?

南中,蠻人之地,佛光寨前,一對身著彝裝的少年男女正在爭吵。

少女十三四歲,身材矯健,麵容絕美:“阿哥,刺史郤儉貪婪成風,屢屢向我彝家無度索取錢財,早已不堪忍受。新任州牧劉焉雖是漢室宗親,卻也是初來乍到勢不如人,製止不了。我要下山進京像皇上告狀,找一個可以管得了事的人來,你為何要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