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季春來早,柳絮兒滿天飄,
暖風輕揚,
桃花兒紅了,
榆錢兒串上了梢。。。。。。
光和六年,三月初三。鄭玄書房前的小院子裏,幾株桃花盛開的桃樹下。用竹蔑藤條麻繩結成的吊網床上,張靖手捧竹卷,似是正研習經文,腦中卻天馬行空。
在這裏學習差不多近半年了,自從年前田豐派人把第一批紙送來後,老頭子就基本上不管自己了。除非自己遇到實在不懂的地方去問他,他才愛理不理的搭理幾句,一心就撲在他的著書大業上了。張靖知道是因為上次問了老頭一個關於是先有雞還是先蛋的問題,把老頭給氣著了。記得那天自己一本正經的問鄭玄:“先生,弟子這些年一直有個疑惑,這麼多年沒有想通,請先生指點。先生,你說這雞與雞仔,是哪個先出來的呢?”
鄭玄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想了許久才說道:“應該是先有**,雞生雞仔,天經地意。”
“先生,那雞從何來呢?”
“雞當然是雞仔所孵。”
“這弟子就不明白了,既然雞是雞仔所孵,為什麼是先有雞呢?”
“那便先有雞仔了吧。”
“沒有雞的時候,雞仔是從哪裏來的呢?”
“還是先有雞。”
“沒有雞仔的時候,雞是從哪裏來的呢?”
。。。。。。“滾蛋。”。。。。。。
小樣兒,讓你整天拿這些苦澀難懂的經文來糊弄哥,哥來到這裏不是為了念經拜佛的,有點那意思不就差不多了麼。哥一個雞蛋就把你搞定了,你寫你的書,哥該給你供紙就少不了你的,別老拿老夫子那一套“之乎者也矣”來給哥扣個緊箍咒。
二月初的那天,也是在這裏吧,張靖正搖頭晃腦的“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蒹莢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國淵跑過來告訴張靖,門外有一個自稱鐵雷的人來尋自家公子張靖張鵬舉。張靖到書院門口一看,果然是鐵雷,這小子竟然把樂進於禁全帶來了。
幾人坐下相談,張靖才明白其中原由。鐵雷這家夥真猛啊,不得不服。鐵雷人雖性格暴燥,人卻不傻。與張靖秦用分別之後,走了兩天,越想越不對勁。這小子從小被蛇咬過,深知打蛇不死後患無窮的理念。轉手把馬給賣了,然後自己一個人又溜回了玄菟。打扮成個叫花子,整日在太守府那一塊轉悠。柳毅派人抄丁家他就一直看著呢,親眼看著柳毅的人把丁家抄家關押,雖然不知道內中齷蹉,也明白自己幾個沒事了。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鐵雷翻牆進入丁家的府宅,唰唰唰放了幾把火,徹底解決了。
因為張靖有安排,進了關內大白天的不能撒丫子跑路嚇人。鐵雷也就一路走一路問,直奔陽平衛國。到地方一打聽,沒費功夫就把樂進給打聽出來了。
樂進家在當地還是有一定的知名度的,沒看當初樂進投奔曹操之後,被告曹操遣回所屬郡募兵,一下子就募得千多人,要是沒有一定的名望能辦的到嗎。樂進家在當地還算小富,加上從小愛武,性格豪爽,為人又仗義,在年青人中頗有威信。由於張靖曾經說過,樂進雖短小精悍,但是膽烈過人,屬於那種能打能纏的主兒。鐵雷打聽清楚樂進家裏的情況之後,直接拎著兩壇酒往樂進家去了。也是這小子運氣好,正趕到樂進在家。鐵雷也會唬人啊,見了樂進,把酒一拍。聽說你樂進樂文謙膽識過人,心有壯誌,特慕名來訪,喝酒吧。
伸手不打笑臉人。人家是慕名來會自己的,而且還拎著禮物。樂進再猛也不能失了禮數啊,喝吧。鐵雷跟著張靖有段時間了,把張靖那一套也學個七七八八了。什麼朝廷無道,什麼天下大亂。。。。。。好男兒當誌在四方,這家夥學著張靖的神情大侃特侃。張靖不知道的是,鐵雷有一種特殊的本領。這家夥從小被鐵梁逼著讀書時候,就是不會寫字,但是記已特別好。鐵梁一念他就會,就是看著字的時候不認識,更別說寫了。時間長了鐵梁也沒辦法了,這小子太倔了,你讓我背我就背,反正寫字的事兒咱不幹,太麻煩。那日張靖殺人練手一曲男兒行,被鐵雷一字不差的全記下了。屠一是為罪,屠萬是為雄,屠得九百萬,方為雄中雄。。。。。。借著酒勁兒,把這歌給吼出來了。樂進本就是熱血男兒,有著雄心壯誌,聽罷此曲自是大為激蕩,心潮澎湃。鐵雷本是山中漢子,性格粗獷,剛烈勇直。兩人一通酒後,大為投機,於是鐵雷便在樂進家住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