驛廳裏,靠著裏麵的圍牆前立著一扇屏風。那屏風一邊剛好遮住小門,微微傾斜,另一邊流出一個人進出的空間。
屏風上畫著一副地圖,兩山口驛站正好處於地圖的中間。那地圖,上接義渠府,下至三道關,東臨昆侖山,西到冥魘森林。上麵更是密密麻麻寫滿了紅的,黑的,藍的小字。
吳哲湊近了一看,義渠府監獄上寫的正是“胡天齊”三個藍色小字,而義渠府寫的則是“宏錦”兩個黑色小字。
幺妹也被這幅地圖吸引過來。她往昆侖山看去。昆山上密密麻麻布滿了小字,而那些小字絕大多數都是紅色的,“韓老六”三個字赫然列在其中。
吳哲暗暗的驚歎道:“兩山口驛站正處在夾在中間。”
小順子接了話茬,說道:“是啊。這些人來來往往,要是沒有一點手段,還怎麼得了。”說話間,小順子已經從屏風的空擋中走了出去。
吳哲棄了屏風,走進大廳。放眼望去,這大廳全是木質結構,連牆麵也貼著一層暗紅色木板。整個裝飾古色古香,一派儒雅的模樣,而吳哲三人正站在主坐席後麵。
主坐席是一個檀木八仙桌。兩邊各是八個僅供一人用餐的長桌。中間留出一塊空地,想是宴請賓客時,提供娛樂的場所。
當吳哲移到空地上時,心中一驚。蠱雕正趴在那裏睡覺了。他不自覺退了一步。奈何這一步竟踩得木板“吱”的一聲輕響。
蠱雕眼皮一動,“噌”的站了起來,發現了吳哲三人。它下巴的褶皺又一次展開了,喉嚨裏發出一聲低沉的吼聲。
幺妹心中害怕,攥住了吳哲的手心。
這時,一聲輕哼從吳哲背後傳來。吳哲頓時感到脊梁發冷,哆哆嗦嗦的朝後看去。
……
在說老狗。他見到牛車,心中不悅,掐著腰,站在過道入口,攔住去路,一臉怒容的說道:“是你們?”
刀疤臉冷笑一聲,說道:“是我們!隻不過取回自己的東西罷了。”
老狗翻出長槍,往地上一杵,槍刃的寒光映在刀疤臉的臉上。寒光下,那道刀疤愈發凶狠詭異。
刀疤臉停住腳步,說道:“原來是狗先生,別來無恙。”
“既然知道是我,那就留下車子。”
刀疤臉冷笑一聲,說道:“你是在逗我嗎?”
老狗一嚕嘴,說道:“還記得你臉上的那道刀疤嗎?”
刀疤臉伸手往臉上一摸,憤怒的吼道:“原來是你!”
老狗淡然一笑,說道:“身為邊關守將,不思守邊報國,竟然幹起走 私黃金的勾當。”
……
在說驛廳裏,出現在吳哲身後的正是王茂和四個驛兵。
吳哲強裝鎮定,抱拳說道:“驛丞大人,打擾你歇息。”
幺妹更是躲到了吳哲身後。
王茂知他心中恐懼,也沒為難吳哲。他走到蠱雕身旁,輕輕撫摸著蠱雕的後背。
許久,蠱雕才溫順了下來。
小順子上前一步,說道:“大人。這夥人又鬧起來了。”
王茂點點頭,輕輕的說道:“隨我來。”說著,領著三人夥同四名驛兵,一行八人來到了二樓。
一出閣樓的大門,他們就看到縮在欄杆後麵的三人。王茂一招手,那四名驛兵撲上前去。
金盛蘭毫無防備,被突入起來的三人擒住,押到王茂跟前。
吳哲見是金盛蘭,正要說話,就聽到一個聲音從樓下的走廊裏傳來。
“好狗不擋道,快給大爺把路讓開。”緊接著,又是一聲慘叫。
王茂領著眾人來到欄杆邊,從走廊上往下看去。
那走廊上,老狗收回了長槍,槍頭上還粘著一絲血跡。對麵立著的刀疤臉的另一側的腮幫上赫然多了一個血洞,流出鮮血已經染紅半邊衣服。
老狗將長槍往地上一杵,說道:“嘴巴不幹淨,那就在上麵開個洞,好長記性。”
“嘴巴不幹淨,開個洞;那手腳不幹淨,是不是要把手腳剁了?”
老狗一回頭,見到背後立著一個頭戴鬥笠的人。
刀疤臉立刻來了底氣,捂著冒血的臉頰,向來人喊道:“戴老板。”原來來人正是戴俊。
老狗立刻堆上滿臉笑容,問候道:“戴老板,早啊。”
戴俊趁著老狗不備突然出手,伸手扣住老狗肩膀,一抬腳將他踢翻在地。
刀疤臉身後那群手下,忙上去七手八腳的擒住了老狗。
“狗叔。”幺妹心中一急,嘟嚕了一句,就要下去幫忙。
吳哲一把扯住幺妹,說道:“先看看。”說著,兩人接著繼續往下看去。
戴俊圍著老狗轉了一圈,嘖嘖嘴,嘲諷的說道:“老狗,人稱冥魘餓狼。盤踞在冥魘森林裏,靠盤剝過往的客商為生。後在三道關剿匪,獨木難支,這才投靠大杆子韓老六。沒想到你竟然勾結鑿齒,暗中協助他們越獄。”
老狗眉頭一揚,掙紮著想要支起身子,說道:“你胡說。”
“好,那我問你。你據實回答。”戴俊回過頭來,看著老狗一臉憤恨的樣子,接著問道:“這三輛牛車你是在山桑穀裏拉回來的?”
老狗冷哼一聲,別過臉去。
戴俊臉上堆出一絲笑容,轉到老狗正麵,繼續問道:“當時牛車旁邊還有三具屍體?”
“是有三具屍體,那又如何?”老狗終於反駁了一句。
“那不就結了。我來給你還原一下事情的經過吧。”戴俊後退了一步,躲開老狗突然襲擊的範圍,繼續說道:“越獄的鑿齒經過冥魘森林,必然要征得你的允許,你就和他們達成協議:由鑿齒搶劫牛車,趕走車夫,交給你們,作為買路錢,你放他們離開。然後你又把這三車東西,作為見麵禮,以此來加入韓老六的土匪。”
“你……”戴俊的話有真有假,老狗聽著憋著一肚子怒火,一時竟不知道怎麼回答。
“啪啪啪”一陣拍手的聲音從戴俊身後傳來。戴俊轉過身去,向來人看去。
“精彩,很精彩。”來人正是楊顯,他帶著單林共四名警衛緩步走了過來。
“楊副官,有何指教?”戴俊滿臉笑容的走到跟前。
楊顯仗著單林的功夫和自己的身份,沒有理戴俊。他直接走到牛車,伸手一掀,那幔布掀開了,露出了滿車的黃金。
黃橙橙的顏色讓王茂心中一驚:黃金作為國家的重要貨幣,官府向來不準許私自開采轉運。他沒想到這些人竟然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幹這種走 私的活。
楊顯冷笑一聲,對老狗和戴俊說道:“戴老板,狗先生。你們一個走 私黃金,一個把持商路。要是我把你們都抓了起來,是不是算功勞一件?”
“楊副官,你說的哪裏話。”戴俊說著,就往楊顯走來。
單林提著青霜劍,往前一擠,站到楊顯身旁,攔在了戴俊的去路。
戴俊解釋道:“我有話要跟楊副官單獨說。”
楊顯衝單林招招手,說道:“沒事的,想他也不敢把我怎麼樣。”單林這才讓開了道路。不過,他的手握住了劍柄,以防不測。
戴俊走了過來,在楊顯耳邊低語了一番,楊顯的臉色慢慢的變得難堪。接著,兩人相互一抱拳,說道:“誤會!誤會一場!”並同時看向了老狗。
楊顯看著老狗對戴俊說道:“戴老板是生意人,我是一個武夫,生意上的事不歸我管;你要是有什麼難處也無能為力。你要有什麼私人恩怨,我也不便插手。”
戴俊嘴角一咧,從懷中掏出一把匕首,笑盈盈的朝老狗走了過來。
老狗見這情形,有些著慌,忙叫道:“楊顯,你這個反複的小人。記得你與老李的約定嗎?”
老李!金盛蘭心中一急,對王茂大叫一聲:“放開我,你這小小的王茂。”
過道裏的人一聽,忙抬起頭來,終於發現二樓上的十幾個人來。
第三十七章 別惹我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就有利益紛爭。和平時代有利益紛爭,動亂時分這種紛爭更激化。
吳哲深知這個道理,從小自己爹媽死得早。自己跟著三叔和三嬸生活,過著被人看不清的生活。如今被趕出家門,要麼在外做的出人頭地風光返回,好好打臉三叔三嬸。要麼就死在外麵,成為荒野的一個無人認領的死屍。
小利益麵前親戚朋友都可能反目,何況是三車的黃金。
老狗的眼睛從一開始的微微眯起,變得提溜滾圓,好似牛眼一般大。原本黑色的瞳孔,也因為金燦燦的黃金變得赤紅。
“還有誰惦記這些黃金。”老狗嘴角微微翹起,從參差不齊的牙縫中狠狠吐出威脅的話語。如果此刻真有人不知死活,敢要站出來和老狗唱反調,老狗放在刀柄的右手一定第一時間抽出劈死對方。
“哈哈,老狗別這樣說,我們隻是路過而已。”礪嶽雖然武功高強,可作為老江湖深知此刻老狗的想法。此時此刻不能惹惱老狗,否則此刻的老狗士氣正旺真要打起來,自己一方就算能贏,也要吃大虧。
老狗本以為是城裏的巡邏隊,按照自己的人脈,最多分些小錢給這些人,量這些人也不敢造次。可出來的卻是礪嶽這幫人,讓老狗有些害怕。原本緊握在鋼刀的右手,居然下意識的鬆了,掌心並開始冒出冷汗。
“該死,為什麼是礪嶽這些人啊。”老狗心裏堵得慌,單是戴俊這些人就夠讓老狗忙乎的,如今來了更強勁的敵人。兩虎相爭還必有一傷,老狗頂多是隻長著獠牙的惡狗,在戴俊麵前都沒有勝算,在多礪嶽這幫餓虎,老狗完全對三車的黃金沒有一點點的勝算。
“老狗,你們?”戴俊撇了一眼礪嶽,轉過腦袋朝著老狗冷笑問道。
老狗一愣,居然不知道如何回答。
“左右都是敵人,看來黃金保不住了。留的青山在,以後在算賬。”老狗眼睛轉了幾圈,原本為了捍衛黃金的炙熱眼神,已經變得黯淡完全沒有了鬥誌。
“各位,你們趕這趟,無非是為了這三車的黃金。我老狗不要了,但也別欺人太甚,有些話不能問,問了我也不會說,因為那樣真會死人,而且死一批人甚至更多。”老狗強忍肩膀的傷勢,朝後退了兩步,算是表明自己的態度。
礪嶽站在原處麵無表情,一旁的戴俊更是麵若冷霜,假裝眼神望向別處,實際則是死死盯著礪嶽。
對於戴俊而言,老狗就和一條快死沒牙的老土狗沒區別,真正的敵人是礪嶽。
“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各位後會有期。”老狗何等聰明的人,浸染江湖這麼久,如今到了這個地步,別說保住三車黃金,連自己的小命都成問題。
看到戴俊和礪嶽都沒吭聲,老狗再也不敢耽誤時間,猛地一轉身使出全部的力氣突然跑開。
腳尖觸地,小腿宛如彈簧一般,老狗一口氣跑出很遠,覺得沒人跟蹤這才稍微停了下來。
“哼,該死的家夥,害的老子身份泄漏,連黃金也沒了,怎麼給人家交差。”老狗很聰明,並沒有直接跑出樹林,相反則是跑到更茂盛的樹林才停下。在停靠一顆茂盛的大樹後,確認身後沒人尾隨,這才喘氣的時候,順便從懷裏掏出幹淨的紗布放在受傷的肩膀上。
俗話說螳螂撲蟬黃雀在後,老狗在剛離開時,戴俊手下的高手,已經暗中跟了上來。隻是老狗實戰武藝雖然不太高強,但逃跑卻是頂尖一流,愣是從對方的眼皮下溜了。
“哼,想跟蹤我,下輩子吧。”老狗心裏很得意,可冷不丁突然聽到不遠處傳來輕微的腳步聲。
老狗可是吃過虧,戴俊身旁隨便一個高手,都有能力殺死自己。
一絲恐懼從老狗心底升起,剛才已經和戴俊翻了臉還動了手,要不是礪嶽突然殺入,自己早已沒了命。如今在被追上,更沒有活的可能。
老狗逃到此處,除了此處樹木較多外, 還有一個重要原因是此處算是老狗的根據地,有老狗苦心經營多年攢下的財富。
“看來對方應該是跟丟了。”老狗不敢大意,連忙彎下腰蜷縮在大樹後邊。
進入地洞的入口,就在大樹後邊。老狗不敢在耽誤時間,連忙掀起大樹後的偽裝,一頭鑽了進去。
老狗認定不遠處的人,是戴俊的殺手,並相信自己是在無人察覺的情況下才鑽的地洞。可老狗千算萬算,沒想到事情總有意外發生。
跟蹤並想殺死老狗的殺手,在半途被甩掉,也確實四處尋找老狗的下落。可剛才老狗聽到的動靜,卻並非對方,而是倒黴的吳哲。
說起吳哲為什麼慢吞吞,因為趕路途中不小心崴了腳,所以隻能慢騰騰的走路。湊巧吳哲路過老狗躲藏的大樹前時,準備暫時休息一下。
躲在樹林下休息,而不遠處很可能在發生打鬥。吳哲覺得自己很聰明,自己雖然武藝不錯,但對比礪嶽和戴俊那幫人,吳哲很有自知之明。
“誰想死誰去死,反正老子還年輕。”吳哲靠著大樹,嘴裏叼著樹枝,一副懶懶散散的摸樣。老是呆在樹下也不是辦法,吳哲看時間差不多了,休息了一會從倚靠的大樹旁起身,習慣性拍拍身上的衣服,抬腳就要走。
可剛走兩步,吳哲突然覺得什麼地方不對勁。
吳哲低頭轉身一看,正看到樹木下一堆亂糟糟的幹草和枯幹樹枝。
剛才吳哲來到這邊休息時,倒是看到這些東西,所以才依靠在大樹的另外一側。當時也沒多想,隻是臨走前吳哲突然腦洞大開,覺得其中有些古怪。
這片冥魘森林雖然平時也有人在此活動,要麼是搞走的私,或者是某些武功強者來此曆練。
“有點怪怪的。”具體怪在哪裏吳哲說不清楚,但吳哲心裏起了疑惑,就斷然不會輕易離開。
首先吳哲肯定一點,若是這些幹枯樹枝和雜草是自然形成的,至少不會這麼密集。眼下的這堆玩意,分明是故意擺放在這裏,目的很明顯是為了掩飾什麼。
起初吳哲還隻是認定,這樹下頂多是有個妖獸的巢穴。帶著幼崽的母獸,為了防止其他妖獸蠶食和防止人類武功強者的虐殺,才故意為之。
冥魘森林裏的妖獸,不僅攻擊力強,而且非常狡猾,智商上並不輸給人類。這幫妖獸甚至能聽懂人類的語言,想到這裏吳哲有些下意識的後退兩步。
‘帶著幼崽的母獸可非比尋常,一般的妖獸若是受了傷,大都采取逃跑來保命。可母獸為了護崽,很容易發狂,和我搏命想拚。’吳哲有些後怕,也不知道樹後的洞內到底是哪一路的妖獸。萬一自己倒黴,遇到體型較大的妖獸,到時候惹怒了對方沒準小命沒死在礪嶽手下,倒是白白葬送此地。
‘還是別自找麻煩了。’吳哲左思右想一番,還是決定放棄,正要轉身離開之際,更是下意識看了看這堆遮擋物。
吳哲自然不知道這些是老狗的精心布置,老狗本身精通縮骨功,這些遮擋物體積也不算大。就算被人發現,一般體型高大魁梧的男人,在發現這個洞後,也會因為洞口太小無法進入。至於其他妖獸,若是能輕鬆鑽進來的,也大都是些體型小巧的對於老狗而言沒什麼威脅可說。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老子還想多活兩年。”吳哲不敢太耽誤時間,萬一和礪嶽一夥真的走散,到時候也意味著和李強,劉浩等人走散。
吳哲拔腳要走,作為一個聰明人,吳哲一直覺得不做傻事才是上策。
突然一個人影突然晃過,沒等吳哲反應過來,後背被人狠狠打了一拳,疼的吳哲哭爹喊娘。
‘啪’又是一聲沉悶的鞭打聲,吳哲的小腹更是挨了重重的一擊。
這一下吳哲再也支撐不住,身體如同剛從鍋裏撈出的麵條,直接軟軟的倒在地上。
一個身高體壯,蒙著麵的男人,左手持刀,右手拿著一個冒著煙的玩意,正站在吳哲的麵前,用強者的姿態藐視吳哲。
“你是何人,我和你無冤無仇,為何突然偷襲我。”吳哲雖然平白挨了揍,但還算理智。對方武功分明高出自己一大截,若是隨著性子肆意罵街來討回公道。到時候別說討不回公道,恐怕小命都難保。
蒙麵男自然是戴俊身旁的高手,本身修煉暗殺和跟蹤的武藝。左手的刀子,既是殺敵的致命武器。而右手拿著冒煙的玩意,其實是一種氣味放大劑。
先前蒙麵男一路跟蹤老狗,就是靠煙熏來提高辨認的準確性。可無奈老狗輕功實在了得,居然還是跟丟了。
這種煙熏有個缺陷,既是在跟蹤某一特定人時,不能摻雜外人的氣息。所以當吳哲突然出現在蒙麵男視線之內時,煙熏跟蹤法就被突然出現的吳哲給破壞了。
蒙麵男跟丟了老狗,心中自然懊惱,便順手教訓了一頓吳哲。
“打了你又如何。”蒙麵人冷冷一笑,不過此刻並無殺機,吳哲也隻是正常的聲討不滿而已。
“可你為什麼要打我?”吳哲強忍內心的怒火,誰讓自己武功不濟,剛才挨了揍除了對方突然偷襲外,真要麵對麵打架搏殺,吳哲也相信自己不是對手。
尤其是對方手裏的刀子,吳哲想想還是萬幸,幸虧對方隻是拳腳相加,若是動了刀子,自己非死即傷。
吳哲突然想到,能在冥魘森林裏行走的人,絕非普通善類。可自己也不能平白挨揍,這個麵子一定要討回。
“沒用的東西,趁我還沒生氣,趕緊夾著尾巴滾。”蒙麵男做事也有自己的原則,揍別人一頓泄火可以,但不會輕易殺人。除非對方不識好歹,非要當個杠頭。
吳哲自然不傻,雙方的實力對比擺在這裏,逞強耍嘴皮,隻會惹惱對方。
“可我不能平白挨了一頓打。”吳哲從地上爬起,揉著吃痛的小腹和後背,剛想轉身要走,猶豫片刻還是停了下來。
蒙麵人的注意力沒停在吳哲身上,剛才毆打吳哲,除了泄憤外,也是想試探吳哲的武功。在蒙麵人眼裏,吳哲身上沒有攜帶武器,拳腳武藝十分稀疏,完全威脅不了自己。
“還不走,是不服氣嗎?”蒙麵人有些惱羞成怒,吳哲留在這裏的時間越長,右手冒出的煙熏,越是容易失去方向感,無法尋到老狗逃跑的準確方向。
“沒有沒有,閣下武藝高強,我自愧不如。看你行事匆匆,八成是在追人吧。”吳哲也不傻,很快得出結論來。
蒙麵人一愣,想著現在找不到老狗的去向,沒準眼前的少年能有線索。
‘我剛才從那邊過來,倒是看到有個人影閃過,朝西邊跑去。因為距離太遠,加上此人速度太快,倒是沒瞧見什麼摸樣。’吳哲開始忽悠起來,自己又不知道蒙麵人追蹤的是哪一位,若是信口雌黃說錯了,隻會招惹來更大的麻煩。
“當真?”蒙麵人都是信以為真,眼下沒了老狗的行蹤,隻能半信半疑吳哲的話語。
“我沒理由騙你,不過你可要小心,我聽那人邊跑邊發出冷笑聲,估摸附近可能有陷阱。”吳哲繼續忽悠道。
蒙麵人微微點頭,老狗在冥魘森林裏呆的時間較長,必然有一些私密的保命玩意。
蒙麵人剛要轉身走,吳哲則站在一旁不言不語。
剛過了喝一盞茶的時間,吳哲突然聽到不遠處傳來大叫之聲,引得吳哲原本緊繃的臉部表情如同四月綻放的花朵一般。
吳哲先前趕路時,走路慢除了磨蹭時間外,更重要是防止林子裏有陷阱。
等吳哲趕過去時,果然看到蒙麵人中了陷阱,雙腿雙手被樹藤牢牢捆住,如同可憐的蝙蝠玩起了倒掛金鉤。
“哎呀,這麼不小心啊,我剛才都告訴你讓你小心了。”吳哲仔細辨認一番,這樹藤確確實實將蒙麵人困得如同粽子一般結實。更重要的是,蒙麵人左手的刀和右手拿著的煙熏,也因為一時著急被丟在一旁。
“把綁在上邊的樹藤割斷,我落了地可以運功掙脫。”蒙麵人倒是不怕手腳被捆束,隻是身體離開地麵,自己無法運功使出掙脫之力。
“好,不過我力氣有限,先把刀子撿起來在割斷樹藤。”吳哲左右掃視一圈,連忙走到一旁,順勢撿起了刀子和煙熏,然後慢騰騰的走到蒙麵人跟前。
蒙麵人倒掛金鉤,腦袋朝下,本身呼吸因為蒙著麵就有些困難,加上身體倒懸,額頭的青筋暴突,聲音也變得沙啞起來。
“你覺得我會不會替你割斷樹藤?”蒙麵人武功在厲害,如今也沒了威脅,吳哲手裏有刀子,強烈的報複念頭在心中洶洶燃燒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