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了公章的支票已經報廢,上頭是一道重重的劃痕。
秦斯宴起初還不以為意,在聽到她說的話後,立馬伸長了脖子湊上前去。
看到自己忘了把那張支票撕了,他的心下一凜,當即開口道,“這就是他給的。”
“這段時間我的公司不是要倒閉了嗎?他就給了我這個,讓我自己填數字找他報銷。”
虞年和他們待得久了,也知道兩人是從小一塊兒長大的玩伴。
隻是她沒想到兄弟兩個關係竟然好成這樣,連支票簿都能隨便給。
不再糾結於這件事,她抬眸對上了裴海那雙浸染著熱切目光的雙眸,“你呢,帶章了嗎?”
裴海正在用貪婪的目光盯著那本支票簿不放。
聽到虞年提到章的時候,他下意識就把手伸到了自己的西裝口袋中。
末了他又想起什麼,抬起頭來對上眼前人的雙眸,“要我的章做什麼?”
“支票不蓋章,我去哪兒提錢?”虞年神色淡然地看著他。
裴海這才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被耍了。
他瞪大雙眸,不可置信道,“你剛才說的一個億,是要我給你?”
“不然呢?”虞年歪了歪腦袋,眼神中充斥著無邪神色,“這些年我爸媽培養我,教育我花了不少錢,一個億不能少。”
“你不是想買斷我們之間的關係麼?還是說你覺得一個億太少了?”
裴海萬萬沒想到,自己竟然被一個小輩擺了一道。
他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人,良久之後才緩過神來,“我是在讓你拿錢。”
“要不是我和你媽,你能有機會來到這個世界,你能成為Zoe?研究新藥物?”
“我也不要一個億,給我五千萬,我以後都不會出現在你麵前。”
他這會兒才回過神來,虞年眨了眨眼,笑道,“我為什麼要給你們錢?”
“當年我被人販子帶走,你們也沒找我吧?”
“剛剛我還在問你妻子,為什麼當年我被人販子帶走後,你們立馬就去孤兒院領養了裴瑾玉?”
“親生的,比不上領養的?”
她的說話聲不重,說出的話卻十分有穿透力。
裴海卻沒有把她的話聽進去,咬牙的動作用力到幾乎要把一口牙都咬碎。
看向虞年的眼神更是恨不得直接將她撕碎。
虞年也不怕他對自己做什麼。
畢竟這是在醫院,裴海又有兩次進監獄的經驗,不敢對她輕舉妄動。
“好好好,虞年,你真是好得很!”
“五千萬拿不出來?那就三千萬!不能再少了。”
即便都已經在氣頭上,恨不得要把自己殺了,還是為了錢忍下了衝動。
虞年柳眉一挑,又把鋼筆遞到他麵前,“一個億,一個子都不能少。”
不想她剛把鋼筆遞出去,一記巴掌便拍在了她的手上。
‘啪嗒’一聲,鋼筆掉落在地,黑色墨水撒了一地。
伴隨鋼筆落地的清脆聲響的,是裴海毫無形象,恨不得生吞人的尖銳叫聲。
“虞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