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門被推開的瞬間,坐在床邊的男人蹙著眉頭抬起了頭。
瞧見來人模樣,他抬起食指抵唇,要她安靜些。
小心把懷中人抱到病床上去,確認她沒有醒後,傅逸之這才走到病房門口。
看著眼前滿身狼狽的裴母,他皺起的眉頭痕跡更深了,“有事?”
裴母見傅逸之也在,宛如大赦般,當著他的麵軟下膝蓋不說,哽在喉間的哭喊聲也終於繃不住哭出了聲。
她的哭聲太響亮,嚇得傅逸之下意識回過頭去看病床上的人。
見她沒被吵醒後,他這才托著裴母的手,帶她離開病房。
裴海被抓了。
幾乎是在裴海接到助理電話的前後腳。
警方敲門的那一瞬間,裴海當即就要從窗戶跳下去。
要不是有裴母攔著,那麼高的窗戶,裴海隻可能九死一生。
提起早晨時候在酒店內發生的事,裴母便泣不成聲。
傅逸之坐在她身旁,覺察到四周不住有視線落在他們身上,不適感油然而生。
他把手裏的礦泉水遞給她,沉聲道,“這件事虞年手裏有證據,裴姨,您應該去找她。”
提起虞年,裴母滿心都是複雜。
她對親生女兒自然是有些許感情的,畢竟是從她肚子裏出來的孩子。
可是母女二人相處的時光太短暫,不過短短兩年時間,虞年就被人販子帶走了。
即便她這些年再惦念女兒,她的身邊已經有了小女兒,對親女兒的念想也隨之淡去。
所以她才會做出夥同丈夫把虞年送到宋子墨床上的事。
回想起這段時間自己和丈夫的所作所為,裴母紅著眼眶啞聲開口,“我……我去找她了。”
“明明是她先動手的,憑什麼警方不抓她要抓阿海,逸之,你聰明主意多,你棒棒裴姨吧。”
傅逸之聽她說已經去找過虞年了,回想起不久前在虞年病房裏與其相處的那一幕,他忽然覺得有些牙酸。
誰也不會想到。
曾經那麼好說話那麼乖覺的虞年,如今竟然成了塊硬骨頭。
誰來都啃不動。
手指被人抓住,他側過頭去看身邊的裴母,看到她眼眸中的祈求,他隻覺得喉間有些發幹。
唇角緊抿,半晌後才見他微微點了點頭,“我會試試。”
有了他的這番話,裴母霎時安下心來。
她就如同一隻泄了氣的皮球般,原本還在強撐的身子,這會兒完全軟癱了下來。
傅逸之給助理打電話,要他帶裴母先回去休息。
他一人留在了醫院中,繼續照看裴瑾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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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老太太聽到消息趕到醫院的時候,看到的便是虞年獨自一人坐在窗邊,望著樓下車水馬龍的街道不知在想什麼。
寂寥的背影惹人心疼。
拐杖敲擊地麵的動靜在身後響起。
虞年回過頭去,就看到老太太紅著眼眶正盯著自己瞧。
她的眉頭一挑,正要起身,就見後者急匆匆朝自己走來,“快坐著好好休息。”
站在虞年麵前,老太太看著她全身上下的傷,眼眶中的淚水止不住往下落。
她知道虞年乖巧懂事,但乖巧的孩子向來沒有奶喝。
虞年這不爭不搶的性子,自然比不得裴瑾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