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水而建的亭台上,容貌嬌俏的少女撩起廣袖,反複舞動著,步履淩亂,顯得有些笨拙,動作卻一刻未曾停歇。
唇瓣輕動,嘴裏還輕吟著什麼。
直到日落黃昏,火燒燎雲,她的舞步愈來愈嫻熟,等的人卻始終沒有出現。
就在她轉身離開之時,一個身著墨衣錦袍的男人出現在了眼前。
少女心中一喜,隨即揚起濃濃的失望。
來的人不是師父,而是宋祁淵。
宋祁淵瞧著一身藍衣,表情靈動的少女,仿佛看到了一朵純潔的花瓣。
人人都說她癡傻,其實她隻是天真無邪。
“嫿嫿,君上沒來嗎?”宋祁淵淡淡問道。
每個月的八號,東方嫿都會在日月潭邊跳舞,等待淩霄神君的到來。
東方嫿咬咬下唇,固執地說道:“師父,他肯定是有事兒耽擱了,他一定會來的。”
宋祁淵無奈地笑了笑,指尖點點她的眉心,“你在這兒跳是沒用的,不如靜下心來好好練舞,等到舞練成的時候,在宴會上獻上一舞,君上自然就看到了。”
聽到這話,東方嫿臉上的落寞一掃而空,眼睛彎彎盡是笑意。
宋祁淵將東方嫿臉上的喜悅盡收眼底,他知道東方嫿的心裏裝滿了淩霄神君。
隻是淩霄神君是何等高高在上的男人,那個男人根本就不會在乎眼前這個天真可愛的少女。
他總是忽略她的美好。
宋祁淵似乎想起了什麼,神色黯淡了幾分,低啞著聲音說道:“嫿嫿,你的靈珠,裂開情況愈來愈嚴重了,遲早……”
東方嫿臉色一白,她不知道靈珠裂開意味著什麼,但是她會察言觀色,她知道宋祁淵此時此刻說的定不是什麼好事情。
“淵哥哥,你說的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啊?靈珠裂開會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嗎?”
宋祁淵聽著,心中一痛。
東方嫿的家族東方家本是四大修仙世家之一,四年前東方家被同為四大世家之一的白家血洗,東方滿門隻剩下東方夫人和東方家小姐東方嫿。
東方嫿雖撿回一命,但靈珠受到了損害,隨著時間的遞增,其體內靈珠的裂痕愈來愈大。
“嫿嫿,靈珠徹底裂開之時,就是你身死之日。”
死——
東方嫿的身體頓時一顫,她的腦海裏開始回放那天的慘象。
父親倒在血泊中,不甘地睜著通紅的雙眼。
火,漫天的火,無情地吞噬。
慌亂之下,她下意識地衝了出去,她要去找自己的師父。
宋祁淵沒有阻攔,他很清楚東方嫿對淩霄的依賴,隻是囑咐了一句,“把你的情況,告訴君上,倘若……”
後半句東方嫿沒有聽見,她一路狂奔,往月華殿的方向而去,不知跌倒了多少次,輕薄的藍衫也因此沾滿汙漬。
四年前,白家把莫須有的罪名扣向東方家,攜帶眾多士者,滅東方家滿門。
澄清罪責後,淩霄神君秉公執法判白家滿門流放蠻夷,同時也減免了白家大小姐白露的刑法,又將東方嫿和她的母親接入淩霄山,收她為徒。
盡管東方嫿住在了淩霄山,見淩霄神君的機會卻少之又少。